将手机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如心檀伸手将手机开了免提,她没有和人保持通话再去睡觉的习惯,搁在一旁之后索性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如心檀的呼吸逐渐均匀起来,这一天下来,她确实已经累坏了。
那头段慕衍正屏息睁着眼睛,坐在暖色的灯光下,脸上线条竟然格外的柔和。
柏井言推门进来,“少爷,您在听什么?”
此时的傅休奕姿势确实有些怪,明明是窝在被子里,却费力的伸着脑袋去听一旁手机里的声音。
“嘘,”傅休奕伸了手指贴在唇上,让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毛毯走人。
如心檀似乎翻了个身,有轻微的风声,继而是一阵迷糊的呢喃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女人……傅休奕将被子往上提拉了一截,遮住自己忍不住想要微弯的嘴角。
原来甜蜜竟然就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夜半,如心檀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有人似乎在开自己的门。
她心一拎,猛的坐了起来,耳边确切的响动在告诉她,确实有人在开门。
怎么会!她是新换的门锁,就连房东也是没有钥匙的。
整个人防备的往后缩,她想到自己还和傅休奕保持着通话,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听筒叫他。
“傅先生,傅先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大约已经睡了,此时手机的通知栏上现实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的时间,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间选择对她下手。
如心檀轻手轻脚的将地上的大熊塞进被子里,整个人又小心翼翼的赤着脚走进了浴室,只要屋里黑漆漆一片,他就发现不了自己在哪儿。
顷刻间,那扇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与之一起丁零当啷的还有一串钥匙的响动。
如心檀捂着自己的嘴躲在浴室最黑暗的角落里,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脚步声,居然是那个替自己换锁的中年男子!
明明大家都是这个城市里举步维艰的人,为什么他还要来对自己下手。
还是婉清说得对,自己一个单身女人住在这种破旧的小区并不安全,很容易就可能给坏人逮到可趁之机。
如心檀一面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可她的身子还一面在剧烈的发抖。
黑暗之中,有人朝着那床铺而去,笑声在宁静的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惊悚,“小妹妹,哥哥我来了。”
床上一阵剧烈的响动,大约是那人想也没想就直接扒拉了自己的衣服朝床铺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如心檀闷声从浴室里冲出来,扬起手里的木棍就朝那人后脑敲了过去。
一声闷哼,夹杂着男人悲痛的呻吟。
如心檀拔足就往门外狂奔,谁知道没走出两步,那人就手疾眼快的将屋子里的灯打开来,一副俨然已经变了的面孔站在自己身后。
“很好,你竟然醒了,这样我也不至于太没意思。”
白天时还是一副面善的换锁大叔,到晚上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变态。
如心檀这才发现原来他进门时就已经将门反锁,自己就那么冲出来,真是太不理智了。
扬了扬手里的半截拖把棍子,如心檀一边朝床头上的手机大喊,一边指着那换锁的大叔,“傅休奕!你快醒醒!救命啊,救命!”
见她不停的朝已经暗掉的手机屏呼救,换锁大叔换上了一张狞笑的脸,“小妹妹,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听得见你的声音,还不如好好跟我快活快活。”
说罢他就要朝如心檀猛扑过来,如心檀眼疾手快的拿棍子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推倒了一排挡在自己面前的落地衣架。
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那头的傅休奕声音冷得像块寒冰,“是哪个杂碎敢欺负我的女人。”
“哟?兄弟,你们这电话都打了四五个小时了,可以呀有钱人。”
换锁大叔将如心檀的手机就近捏在了手里,面上是一脸的得意。
总算听到熟悉的声音,如心檀觉得自己忽然就有救了,“快!帮我报警!这里有个人半夜入室!”
“没错小妹妹,”换锁大叔狞笑着将手机摔到脚边,伸脚开始拼命的碾压,“我不光入室,我还要干点什么呢。”
见他搓着手要朝自己扑过来,如心檀开始拼命的朝他丢旁边的东西,换锁大叔一定是知道她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上次换锁之后才多留下了几个心眼,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悄悄的进来。
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如心檀干脆奔入浴室将门锁了起来。
浴室里头黑漆漆一片,但玻璃门外是房间里的灯光,还有隔着一扇门不住拍门的黑影。
此时除了跟他往后耗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如心檀找来一些重物怼住浴室的门,又用一些湿毛巾将玻璃门外透进来的光蒙住,她觉得那个可以看见的手印才是最惊悚的。
门一直都在强烈的震动着,如心檀怕的就是如果他用东西就玻璃门敲碎了进来抓她怎么办。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如心檀来说,都是煎熬。
不知道那门被敲了多久,就在如心檀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烈的碎裂声传来,她蹭的自黑暗中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淋浴,将水阀温度调至滚烫,然后开始朝那人身上喷洒起来。
并不是无用之功,但那换锁大叔聪明得很,竟然直接脱了衣服将那水阀从她手中打掉了,没有了最后的武器,在这狭小的浴室了里,如心檀成了瓮中之鳖。
换锁大叔因为被开水喷洒到了一点,所以脸上除了黑黄,还有更多的是被开水烫出来的红印,此时的他,面目看起来格外的可憎。
如心檀被他粗暴的拉拽出了浴室,玻璃门的碎片落了一地,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目的。
“臭女人,你给老子小点儿声,吵到了邻居,我今天晚上不会放过你。”
如心檀死死的瞪着他的眼睛,拼命的抵抗,“你还知道廉耻二字?难道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那人阴测测一笑,脸上表情有些莫名的诡异,“我本来就是一个此处逃亡之人,报警,你要报就报好了,反正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如心檀背后一阵发凉,她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可能是一门心思想要出来报复社会的最底层的渣滓,永远都在逃亡,试图脱离法律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