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琴的灵堂安排在林淑美的旁边,白家所有的亲戚都到场了,甚至连白松这一天都保释出狱了。
白雅披麻戴孝,端着魏琴的遗相来到林淑美的灵堂,面无表情地对白素道:“姐,我妈已经替我给大伯母抵命了,你满了吗?”
灵堂顿时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昨天白素说那番话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有多过份,任谁在那样的境况下,都不可能有多好的态度。
可是更加令人没想到的是魏琴,她居然真的能为女儿做到这种地步,以命抵命。
“魏琴爱女心切,令人感动,但白雅,是你的过错就是你的错过,即使素素不告你,并不代表淑美的死就和你无关了。”储席灵站在白素的身边道。
而白素只是死死地盯着魏琴的遗照,她现在脑子有些混乱,却还是想不明白魏琴那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事实就在眼前,魏琴灵堂的哀乐已经响起。
“好,我不告你,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你现在立即马上滚出去,再也别进来。”白素冷冷地说,声音里毫无感情。
白雅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道:“白素,我,不欠你的了。”
白雅抱着魏琴的遗像恨恨地瞪了白素一眼,转身正准备离开,但门口却忽然出现一阵骚动,白松高大的身形冲了过来,一只手掐着白素的脖子道:“小丫头片子,居然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妻子和女儿。”
“白松你松手,你想刑上加刑吗?”储席灵赶紧道。
储席灵的话让白松手头微松,但也只有白素能够感觉得到。
“要尝命是吗?你告诉我,谁来尝魏琴的命?”白松赤红着眼睛瞪着白素。
而白素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也毫无表情,甚至连痛苦和难过都没有,白松瞧着,心里也有些发毛。
“白松!”夜既白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你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与夜家作对?”
白松心头一颤,手又松了几分。
“白松,再不松手,你这辈子将有夜家如影随形。”夜既白的威胁彻底击碎了白松的心理防线。
原本白松对魏琴的感情就不过如此,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而储席灵和夜既白的话如一盆又一盆的凉水迎头浇下,让他清醒得浑身发冷。
而就在这时,白素忽然屈起膝盖朝白松的要害位置用力顶了过去,接着便是白松的一声惨叫。
“你个死丫头……”白松痛地在地上蜷成一团。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白素沙哑着声凌晨道,白晰的颈脖处已经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
夜既白走过去,心头一痛,立即打电话给夜家的家庭医生,让他过来一次。
“多……多谢寒少。”白松忍住痛向夜既白道谢。
“你想多了!”夜既白目光扫过白松,然后柔声对白素道,“不要说话了,小心伤着喉咙。”
白松这才知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越发地觉得痛。
“爸,你怎么啦,你没事吧?”白雅扶着白松,扭头看着白素悲痛欲绝地说,“白素,你怎么那么狠心,我只不过要了一个你不要的男人而已,你逼得我家破产,逼死了我妈,现在还要打死我爸,非得要我家家破人亡是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狠心的女人。”
话是对白素说的,但白雅的眼睛却盯着夜既白。
灵堂中顿时起了一阵议论,来给林淑美祭拜的宾客, 有一部分和白家二房也有亲,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多想。
只是白素已经不在乎了,任由白雅去说,白家二房的结局,她很乐意看到。
“我从来没听到过这么不要脸的话。”舒影慢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白雅道,“你们家为什么会破产?那是因为你爸不走正道,你妈为什么死?那是因为你,和白素有什么关系?还在你爸……他刚才掐住白素脖子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什么?”
舒影的嘴巴从来都不是不饶人的,只是嫁给了赵彦,莫名地觉得自己低了几分,因此话比往常少一些而已。
“白素不也没死吗?”白雅瞪了舒影一眼。
“哦,对了,这应该算是故意杀人未遂吧?”舒影冷冷一笑。
一听这话,白松顿时晕了过去。
而这时,120也到了,把白松送到了警方规定的医院,只是这一去,只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白雅在地上坐了会儿才慢慢地起身,只是她回头看着白素的那一眼,叫看到时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这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可能现场唯一没什么感觉的只有夜既白和白素。
白雅走了之后,白素闭了闭眼睛,才问舒影:“你怎么过来了。”
昨天乔溪过来的时候,曾经想去接舒影,但却被赵彦老娘给拦住了,理由是孕妇是不能参加丧礼的,会让胎儿变成鬼胎。
乔溪当时就想骂回去,可却被舒影拦着了,最后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气哼哼地自己一个人到了殡仪馆。
“伯母一直对我都很好,她最后一面,我怎么能不来呢。”舒影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也涌了出来。
乔溪怕舒影勾得白素又伤心难过,于是把舒影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倒是有良心,但你那婆婆,你能不能搞定啊?”
“你……我知道你在怪我,你也不想想,你跟她吵起来,你吵得过她吗?”舒影叹了口气了,对于赵彦老娘和桃子的战斗力,没人比她更了解的了。
“我还怕她?”乔溪撇了撇嘴。
“你如果讲道理,自然是不怕她,可她是个讲道理的吗?”舒影叹了口气。
乔溪这才明白舒影昨天的用意,忍不住道:“你也别委屈自己,实在不行就离婚,我养你行不行?”
舒影翻了个白眼:“你用得着你养。”但心里却不是不感动。
等到乔溪和舒影再次走进灵堂的时候,却发现白素已经靠在夜既白的肩头睡着了。
“这是几天没睡。”乔溪叹道。
“因为,没有妈妈了啊。”舒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