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月死死地盯着夜既白,咬紧牙关。
“所以,你今天是为了她来和我谈判的吗?”吕明月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毕露。
“不是谈判。”夜既白轻轻地帮吕明月按摩,不轻不重很舒服,可嘴里的话却没那么好听,“是请求,或者……要求。”
“要求?你为了白素这么跟我说话?”吕明月看着夜既白,“你真的是我生的儿子吗?”
“我们可以再去做亲子鉴定。”夜既白还是面无表情,但看在吕明月的眼底,却是异常冷漠。
“既白,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你妈,但你却把你拥有的,唯一的感情,给了白素。”吕明月眼底溢出了一丝雾气,“你是不是在怪妈?怪妈只生你没养你,妈也不愿意,妈……”
夜既白打断吕明月的话:“妈你想多了,我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得很好。”
母子俩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十分钟之后,沉默被夜既白打破:“您可以不喜欢白素,但,不能欺负她。”
吕明月的眼底泛出一股恨意:“你这是为了她,来通知我的吗?如果我不答应呢?”
听到这句,原本还在按摩的夜既白松开了手,淡淡地说:“如果您不答应……那就不让你们见面好了。”说完,起身离开。
“不让我们见面?”吕明月愣愣地盯着夜既白的背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还在做壁花的陈怡,这时轻声地走到床边,像夜既白之前那样给吕明月按摩。
见吕明月订着自己,陈怡斟酌道:“应该就是字面的意思吧。”
吕明月冷了冷脸:“他怎么让我和那死丫头不见面?是困住我,还是困住她?”
陈怡没说话,只是颇为难地看了吕明月一眼。
吕明月顿时气得手都在抖,一巴掌挥开陈怡:“这个孽障,为了那个小贱人,他居然要这样对我。”
“大太太,可能……您理解错了……”陈怡话没说完,吕明月便怒道,“我理解错了?要不然他怎么不让我们见面?他那么维护那个小贱人,他会关住她?”
陈怡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吕明月自己发飚,一会儿她再收拾残局就好。
吕明月的病是不能发脾气的,但最近却因为白素的事,情绪极不稳定。
陈怡的眼底冷光微闪,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吕明月恶狠狠地指着陈怡,“你去找人,把白素给我办了,多少钱都行。”
陈怡有些诧异地看着吕明月,没想到她居然厌恶白素到这种地步,厌恶到想要她的命。
陈怡惊恐地摇头道:“大太太,您是不是糊涂了,这是违法的事。”
吕明月咬牙:“我当然知道,所以你给我办妥了。”
陈怡吓得跪在吕明月面前:“大太太,我……我找不到这样的人,我,我安排不了……”
吕明月抬手就将手边的药盅朝陈怡砸了过去:“你说你有什么用?你弟弟呢,他不是游手好闲吗,让他来做。”
陈怡气得胸口都痛了,自己弟弟好好的一个大学生,什么时候游手好闲了。
“大太太,真的不行!”陈怡一边流泪一边摇头,然后又急道,“大太太,违法的事情不能干,咱们想想别的办法吧。”
“别的办法?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吕明月盯着陈怡,大有如果她想不到,也别想起身,别想离开的架势。
陈怡拧着衣摆,正要开口,外面却有女佣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太太,三太太来了。”
“她来干什么?”吕明月没好气地说,“不见!”
“大太太,三太太说有要紧事找,和……和大少奶奶有关的。”女佣都快要哭了。
和白素有关的?
吕明月想到三房和自己这边一向不和,过来说白素的事,估计也没什么好的,但这不正如了自己的意。
“请三太太到起居室,我马上过去。”吕明月说着便挣扎着起身。
陈怡赶紧过去扶住吕明月,一个女佣进来帮忙,建议道:“大太太,不如叫三太太进来吧。”
话刚说完,女佣的脸上便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耳光。
陈怡却当没看见似的,吕明月的心思她最懂,她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怎么可能让三太太看到她篷头垢面躺在床上的样子。
整理了二十分钟,形象倒是比以前强多了,但吕明月却累得气喘吁吁的。
到了起居室,吕明月已经说不出话来。
“三太太,我们太太想问您有什么要说的。”陈怡贴心地帮吕明月问三太太。
夏芸抬头看了吕明月一眼,喝了口茶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大嫂聊聊天。”
吕明月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聊天?谁有功夫陪你聊天。
“夏芸,我这种身子,你还指望我陪你聊天?”心情不好的吕明月说话也非常地直接。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下不来台,但对于八百玲珑的夏芸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本来是想跟大嫂聊聊白素的,既然大嫂身子不好,那我就回去了。”夏芸说着便要起身,吕明月却急道,“白素怎么啦?”
“瞧瞧,还是想知道的吧?大嫂就喜欢捉弄我。”夏芸明艳地笑了一下,这才又重新坐下来说,“大嫂咱们这也是随口说说的哈,我那远房表姐,顾家,您知道吧?”
吕明月当然这件事,顿时瞪了夏芸一眼,道:“知道,但也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的。”
夏芸吃吃一笑:“大嫂说的是,我能说什么呢,我只是来跟你聊聊天,昨天和我那表姐见了一面,那家小子还对白素念念不忘呢,您说说看,这当初不珍惜,现在又想挽救……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挽救?吕明月听了心里一亮,白素就应该嫁给顾淮这样的人才对。
可是,想到白素已经和夜既白办了结婚证,吕明月心里又如油煎一般。
“白素是您儿媳妇,您可得吩咐既白看好了,她可抢手呢。”夏芸总是一脸的喜气,看得吕明月格外地讨厌,也不知道她总是高兴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