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论这个男人姓什么,或者是不是真的认识肖淡,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白素想了一下,便转身朝庇荫堂走了过去。
而此刻,夜既白正黑着脸呆在庇荫堂。
“你这臭小子,我是你祖父,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儿?”夜老爷子胡子都气得翘到天上去了。
“您说话的底气比我足。”夜既白瞧了夜老爷子一眼。
“你这臭小子,是嫌我活得太长了吗?”夜老爷子跺着拐杖道。
“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能不能不要说死啊活的。”夜老太太瞪了夜老爷子一眼。
夜既白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如果拿一把红外线的尺子来标一标的话,会发现他眼神的方向,其实是白素所在的方向。
夜老爷子和夜老太太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作为夜家的家主来说,太多情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个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小的时候哪个女孩子也看不上眼,但怎么遇上白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夜既白忽然起身,大长腿一迈,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这是干什么去?”夜老爷子站起身来,望着夜既白的方向吼道。
“像是……去找白素了。”夜老太太说着走到窗边。
果然见到夜既白朝白素朝着某个地方跑了过去,那里应该是白素所在的位置。
“早知道他这样……”夜老爷子闷声一哼,然后低声道,“一个太在乎女人的男人,能扛得起夜家吗?”
“哼,他若扛不起夜家,你能再找出一个更合适的?”夜老太太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
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他不是不孝顺的孩子,能从这里跑出去,定然是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夜老爷子问夜老太太。
夜老太太正要开口,但她的手忽然抓紧了窗棂。
“老头子,白素怕是出事了。”夜老太太低声道,声音里有着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颤抖。
“什么?”夜老爷子握紧了拐杖,“他们真的来了吗?”
夜老太太闭上了眼睛,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头子,你明明知道他们肯定会来的,白素和夜家其他的儿媳不同,她的手臂上有如意印。”一向温婉的夜老太太突然激动了起来,然后转身看着夜老太爷,“你为什么不多派一些人保护她?”
夜老太爷却沉着脸没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夜老太太瞪着夜老太爷。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夜老太爷咬着牙道,“夜骁两家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那你……是想牺牲白素?”夜老太太手里的念珠撒了一地,然后再次疾步走到了窗边。
外面一直都很平静,但夜老太太的心里却一直挂着一根弦,一根随时都有可能断的弦。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身后响起夜既白的声音:“祖母!”
夜老太太转身看着夜既白,以及他身边白素,不禁老泪纵横。
“怎么祖母?”夜既白有些意外地看着夜老太太。
“祖母没事!”
这一句,夜老太太说出来给白素一种翻越了万水千山的感觉。
夜老太太朝夜既白走了过来,白素却立即迎上去扶住了:“祖母小心!”
夜老太太诧异地看着白素,却见白素冲她轻轻一笑,然后俯下身子,将撒落在地上的珠子一颗颗地捡了起来。
那一刻,三个夜家人都低头看着几乎缩成了小小一团的白素。
终于将所有的珠子都捡进了帕子里,白素起身笑着对夜老太太说:“祖母,要不我明天串好了给您送过来?”
“不用了!”夜老太太将装着珠子的帕子接了过来,然后一颗颗看过,又递给白素道,“这个串珠我嫁进夜家的时候就戴起,现在断了……是我和它的缘份断了,你把它捡了起来,那是它和你有缘,你拿去吧。”
夜老太太的这一席话说出来,连夜老太爷和夜既白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夜老太太的这串手串可不仅仅是嫁进夜家就戴起这么简单,而是她从来就没有娶下来,据说是临嫁前高僧所赠呢。
白素虽然不知道这么多,但也觉得不妥。
“祖母,您要是不愿意带,也可以留着收藏起来。”白素建议道。
“不用了!”夜老太太摇头道,“你好好地珍惜,便是是它最好的归宿。”
说完这些,夜老太太坐到了摇椅上,仿佛疲惫极了。
夜既白和白素对视了一眼,然后对于夜老太爷和夜老太太说:“祖父祖母,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今晚,大概会很平静的!”
夜老太爷看了白素一眼,却低声问道:“你刚才遇到什么人了吗?”
白素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摇头道:“没有!”
“没有?”夜老太爷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最终还是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走出庇荫堂,夜既白便拉着白素回了韵兰居。
虽然宴席还没有结束,但又有几个人真的敢计较夜既白和白素有没有从头陪到尾,能来夜家就算不错了,能来就算是有面子的了。
吕明月已经休息了,也没有留人带什么话,于是夜既白和白素直接回到了夜家为他们准备的婚房。
不过一关上房门,白素便对夜既白道:“其实……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夜既白的眉头跳了跳,心脏似乎漏掉了一拍。
“什么样的男人?”夜既白哑着嗓子道。
看到夜既白的神色,白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先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太爷那里怎么啦?”白素盯着夜既白。
“祖父那里的确是出现过异常,不过很快就被制止了,所以我们本来怀疑对方是声东击西,明着是对付我,实际上的目标却是祖父。”
夜既白解释道,但眉头却依旧紧紧地拧在一起。
“针对夜家的人到底是谁?”白素问,不等夜既白开口,她又道,“你必须要告诉我,因为我知道,其实他们的目标是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