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看了一眼艾曜，也没说什么，将手伸了出去。
其实她此时比楚景然更好奇，好端端没伤没病的吐血，为什么？这从未有过的情况让她心里也是不安的很。
向来医者难自医，换个人给她诊个脉也好。
艾曜年纪虽然不大，但能跟在楚景然身边也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凝神给秦慕雪把了个脉，又说了声得罪，看了看她的眼耳口鼻，然后摇了摇头。
“属下惭愧。”艾曜失望道：“属下诊断不出娘娘身体有何病症。”
“无需惭愧。”秦慕雪道：“我自己也诊不出。我虽然不敢说医术天下第一，但比起寻常大夫还是要高明一些的……”
秦慕雪靠着墙：“楚公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你要用我换点什么，最好抓紧时间，免得落个人才两空。”
大概是死过一回的人，对生命虽然热爱，但是对死也没有那么恐惧了。秦慕雪刚才吐血的时候就在想，若真的这一世莫名其妙就这么病死了，也就这样吧。反正她已经对林有容下了手，就算再不做什么，他也活不到寿终正寝，一命抵一命，虽然不足以消心头恨，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行了，下去吧。”楚景然挥了挥手：“启程，回安绥。”
侍卫应了一声，纷纷上马继续赶路。楚景然却不走了，就在马车里坐了下来。一副充满兴趣的样子，看着秦慕雪。
秦慕雪实在被他盯得鸡皮疙瘩直起，不由得道：“楚公子……楚少？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哦。”楚景然倒是也不客气：“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挺好奇的，我真没想到那么苛刻的条件林有容都能答应，所以更加让我笃定，你身上有秘密。告诉我是什么？”
楚景然说着，欺身过去，两手撑在床沿，和秦慕雪之间的距离，几乎呼吸可闻。
“秦慕雪。”楚景然缓缓道：“我和林有容虽然一贯敌对，但在这一点上，还是不得不承认的，他眼光不错。你很有趣。”
秦慕雪一点也不喜欢有趣两个字，也不喜欢这种被盯上做猎物一般的眼神，不自在的扭过头去，还要说话，突然间楚景然的手伸了过来，轻佻的捏着她下巴。
“跟着我吧，怎么样，我是认真的。”楚景然道：“我打听过你在京城的处境，就算是安阳王妃过的怕是也不痛快，不如跟我走。我常驻安绥，虽然不比京城但也不差，天高皇帝远，作我的女人，没人敢难为你。你曾经是安阳王妃，这我也不介意，林有容那边我自然会打发了他。”
也不知楚景然这是发了什么疯，秦慕雪无奈，抬起胳膊略将楚景然挡开一些：“楚少你自重。”
“怎么，看不上我？”楚景然向来是个霸道的无法无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成婚又如何的话来，此时只觉得秦慕雪这表情和态度叫他十分上火。
你要么就害怕，哭哭啼啼大喊大叫是可以的。要么义愤填膺，羞愤恼火也可以。这么毫无反应的算什么回事，真的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自己真的比不上林有容？
楚景然按着秦慕雪的肩膀，便将她按在了床上。
砰的一声，秦慕雪的头撞在床板上，紧接着便觉得身上笼罩着一个巨大的阴影，楚景然高大的身躯悬在上方，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压迫。
“楚少，这玩笑有些过了。”秦慕雪侧了侧脸，避开楚景然灼热的呼吸：“你这是要做什么，在林有容身上吃的亏，要靠羞辱我找回面子么？看楚少也是堂堂正正一个人物，不会如此小人行径吧。”
“你觉得我羞辱你，为了报复林有容？”楚景然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几分玩笑几分认真：“林有容在我这里还没有那么重的份量，秦慕雪，我是真觉得你不错……”
“但我觉得你不怎么样。”秦慕雪二话没说伸手去推楚景然。
她虽然不老，却已经不再有那么年轻的心态，什么闺中千金没见过世面，但凡见了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便魂不守舍的事情是不会发现在她身上的。就算楚景然是个再有魅力的男人，她也没有心情跟谁谈情说爱。
楚景然沉声道：“我哪里不怎么样？”
秦慕雪伸手推在楚景然胸前，可像是山一般沉重不能撼动半点，这一瞬间她生出些危机感来，被压在一旁的手腕动了动，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杀意。
大概是觉得一介女子不会有什么杀伤力，秦慕雪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搜身，衣服也还是当时离开时的衣服，该在的东西都还在。
秦慕雪不会武功，若说强硬对抗，怎么也不可能是楚景然的对手。但她也并非手无寸铁，并非是不能要了楚景然的命。
“楚少，追求不是这么追得。”秦慕雪压了压心中起意：“你若真想讨我欢心，这一点确实该和林有容学学。我更喜欢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男人。强压之下，只有反抗。”
如果秦慕雪不记得林有容曾经做过什么，就凭他这几日的守护温柔，她也一定会再次动心。
“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我是学不来的。”楚景然冷笑一声：“不过我倒想看看，你能这么反抗。”
说完，楚景然伸手便搂住了秦慕雪的腰，盈盈细腰不足一握，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也感觉瞬间便叫人热了起来。
秦慕雪只觉得周身一抖，脑中一片空白，杀不杀的犹豫一瞬间便有了决定，她抬手握住了楚景然的肩膀，正要从袖子里抽出针来，突然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秦慕雪脸色扭曲了一下，挣扎着侧过头去，又喷出了一口血来。
鲜红的颜色四溅在床上，像是一朵朵血花。
楚景然也惊了一下，调戏的心思顿消，连忙抬起身体，扶住秦慕雪的肩膀。
秦慕雪侧了身子靠在床边，捂着唇艰难的咳了两声，便见红色染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