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楚景然见多了大场面，一时也没能从这个叫人震惊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这种事我能骗你吗，不过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没跟你说罢了。”秦慕雪拍了拍楚景然：“然后我觉得其实也挺好的，你母亲一定是个好母亲，她不会丢下你，不会杀人如麻，有你这么好的儿子惦记着，这个女人她不配。”
宫静羽死了，从空城里出来的那些人估计没有一个脑子是正常的，而且他们在宫静羽心里只是一块石头罢了，根本也不是有血有肉的忍，所以宫静羽的秘密，若说知道，可能师易会知道一些，但是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虽然秦慕雪安慰开解人的方式确实不太温柔，但楚景然也明白这一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陪我出去走走。”楚景然对秦慕雪道，有转头对夏风道：“把这里处理一下。”
空城本就是一个意外，为的就是白腹锦纶，不经意间才牵扯了这么多。如今白腹锦纶到手，空城已毁，林有容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身体已经恢复，除了一个意外出现的宫静羽，也算是大功告成。
现在属于康复时期，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适量还是要的，秦慕雪也就没拦着楚景然，扶着他慢慢的在走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楚景然又往后看了一眼。
秦慕雪突然心里一动，道：“你等一下。”
“怎么？”楚景然看着秦慕雪回了头。
秦慕雪已经蹲了下去，抬头对楚景然道：“你们都出去一下吧。”
听着这话，众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心里一寒。
夏风不敢说话，抬头看了楚景然一眼。
楚景然迟疑了一下道：“慕雪，你要干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放心，我不干什么。”秦慕雪非常温和的道：“嗯，放心，我就看看。”
众人都有些半信半疑，虽然秦慕雪的模样很真诚，但为什么要关门，总觉得她不像是随便看看的样子。
但楚景然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让众人都撤了出来，关上了房门。
楚景然慢慢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没有回头。倒是艾曜和夏风忍不住看了又看。
“看什么呢。”楚景然低声呵斥道。
两人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其实谁不好奇呢。
好在时间很短，秦慕雪便开门走了出来，就这么一眼看去，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宫静羽的尸体也还是原样躺着，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秦慕雪却走到了一边，仔仔细细的先洗了手，又擦干了，这才走过来。
“去收拾吧。”秦慕雪神色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看着众人都狐疑看过来的眼神，秦慕雪奇道：“干什么，都看我干什么？”
夏风和艾曜两人连忙摇头，带人去清理房间了。
秦慕雪坐在桌边道：“我确定了，宫静羽肯定不是你娘。”
“嗯？”楚景然意外了一下：“你又做什么了？”
“我刚才摸了一下她的骨头。”秦慕雪道：“你别看我，当然是隔着衣服的，她虽然开始看着年轻，但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人了，若让我放开胆子估计，至少有八九十，甚至可能更老……年轻的皮相，不过是不知用什么邪术维持的一个假象罢了。”
楚景然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仔细想想，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都是自己说的，母亲长得什么样子，我当时还小，现在已经不太想的起来了。不过是因为她能将当年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所以不曾怀疑罢了。”
归根到底，楚景然对母亲的离开始终心有念想和遗憾，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始终是失了敏锐判断的。而秦慕雪虽然对宫静羽也有偏见，但总要理智一些。
“所以她可能跟你母亲很熟悉，但不好说是什么关系。”秦慕雪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也问不出什么了，你也别想太多。有些事情，我以前也难以释怀，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纵然意难平，可谁有能事事如意。
楚景然仰头望了望天：“我明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我没什么委屈的。”秦慕雪笑了笑：“其实我以前是挺委屈的，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就不让自己受委屈了。委屈这事情还是给别人的好，人活一世总共能有多少年，别做没有底线的好人。”
秦慕雪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挺平静的，但楚景然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突然伸手按住秦慕雪的手。
“怎么了？”秦慕雪有点职业习惯，反手便握了他手腕。
“慕雪，你老实告诉我。”楚景然道：“如果宫静羽的身份没有问题，我也真的把她留下来了，你会怎么样？”
秦慕雪缩了缩手，没能缩回来，看着楚景然执着的目光，终于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概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一忍吧。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个太有耐性的人。”
但所有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秦慕雪自然也是如此，忍一忍之后，忍无可忍了，自然会拂袖而去。
秦慕雪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残忍，特别是对一个刚失去了与母亲重逢希望的病人来说，实在是太直白了。
她正要再补充几句安慰楚景然一下，突然被用力一拉，没坐稳的起了身，差点一头撞进楚景然怀里。
“小心伤口。”秦慕雪惊叫了一声，好在及时的两手抵在楚景然肩上：“你干什么，小心一点知道么？”
“我有分寸。”楚景然带着点笑意，虽然不再执着将秦慕雪搂进怀里，还是不肯放手。
“怎么了这是？”秦慕雪无奈，只得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的由着楚景然搂着。
“没事。”楚景然呼出口气：“就是觉得真好，这几日我真的很担心，每日闭上眼睛都觉得你会不辞而别。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收拾完残局的夏风正要出门，一眼看见院子里的亲近，反手就把艾曜又推了回去。
这几日里秦慕雪对自家主子冷冷淡淡的大家都知道，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担心事情无法收拾，如今也算是警报解除，春暖花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