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苏北鸢躲开了抓她的小厮:“难道就凭着这一点,就断定我是杀死平儿的凶手吗?”
这一世的她叫苏北鸢,前生‘神医药典’苏家的唯一传人,但她的工作却是二十一世纪业界知名的法医。
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在一个雨夜下班回家的时候,被一道雷劈死的。
想不到睁开眼,却看到了这样陌生的世界。
这个时候,围绕在苏北鸢身边的家丁都震惊不已,
众人都没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大小姐,现在竟然学会了反抗老太君。
不等老太君开口,苏北鸢的目光就转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真是好眼力,匆匆的跑过来,连旁边那人看都没看,就一口咬定那就是平儿弟弟,苏北鸢真是不知道,大夫人竟有这般本事。”
她说着眼中发出冷冷的寒意,看着惨死的平儿,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当初也是因为所谓的家斗,最后被人为的车祸害死,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小小的,依依不舍的死在了她的怀里。
那满脸血污,死不瞑目的样子慢慢与弟弟重合,愤怒在这一刻涨满了整个胸腔。
大夫人身体微震,难道这么小贱人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自己做的这么隐蔽,她怎么可能会发现什么!
当她感受到老太君投过来那道质疑的目光时,急忙开口:
“你胡说八道,杀了平儿还不够,你还想诬陷我这个当家主母!”
“那大夫人可敢让我当场为弟弟验尸,让他的亡魂安宁,也还我自己一个清白?”苏北鸢猛然回头,眼神冷冷的瞟向了大夫人。
“验尸!”大夫人的心微微一惊,心里琢磨着一个平时软弱无能的傻丫头,怎么可能会还学了验尸。她这是忽悠她呢,还是故意为自己拖延时间呢。
不行,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大夫人刚想拒绝,就听到了老太君的声音:“好,我今天就要让你这个逆女死的甘心!”
苏北鸢走到平儿身边蹲下,神色肃穆的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解开。露出了里面瘦瘦小小的身体和横七竖八鲜血淋漓的伤口。
“死者为男性,年纪十岁左右,胸口及腹部有八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苏北鸢手指轻柔地滑动,将每一处伤口都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甚至拔出头上的簪子,从伤口缓慢而试探性的插了进去。
“你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要再杀一次吗?!”大夫人惊呼。
苏北鸢猛然回头,冰冷的眼神射向大夫人。
大夫人身体微震,蓦然噤声,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尸山血海堆砌而成的幽冥地狱。
苏北鸢回过头继续探查:“最深一处伤口,凶器齐根没入,并且刺中了脊椎神经。此伤口为致命伤。”
眼神下移,当她看到了小少爷的身下时,一张脸因为愤怒几乎要扭曲了。
苏北鸢转头,艰难的用双臂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向前移动几步回答:
“从弟弟身上的伤口来看,他是被人刺中了八刀,最后一刀刺入心脏,齐根没入而死的,死后还被人捏碎了特殊部位。”
“啊!”祖母惊呼
“祖母,弟弟不是我杀的,凶器是齐根没入,这需要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只要排查府中侍卫和家丁,寻找惯用左手之人,便可找到凶手。”
苏北鸢的话说完,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大夫人身后的那道瘦弱的身影。
那人叫福禄,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大夫人成亲的时候,被太后赏了下来。
这位大夫人在出嫁之前,可是郡主的身份,不然也不会这般的嚣张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堂堂郡主,福禄是太后指派给我的贴心之人,怎么可能去杀人。苏北鸢,你这是诬陷。”大夫人暴怒,眸底深处划过了一抹慌乱。
“祖母,我大楚以法立国,先皇早就有旨意,皇室之人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太监了。”
“苏北鸢愿带着小少爷的尸体去刑部大堂,当面对峙,相信刑部的仵作大人技艺高超一定会给苏北鸢一个清白的。”
大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心里忍不住将福禄骂了几百遍,不过是要他杀个人,人都死了,还干这种事。要是心里不平衡,去外面抓十个八个小乞丐,随便他捏。
“福禄!”大夫人恼怒之下森冷的开口。
福禄急忙跪倒:“郡主冤枉,奴才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这是二小姐在冤枉福禄。”
苏北鸢冷笑:“是不是冤枉,查查就知道了,尸体旁边的刀柄上留下了血手印,在小少爷的裤子上也留有清晰的血色指纹,人的指纹是独一无二的,届时只要请刑部的仵作和衙役过来验证一下便知道真假了。”
福禄慌了,他眼神惊恐地看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恼恨的别开了头去。
福禄心底明白了,他瘫坐在地,声音低沉而绝望的回答:“是,是我做的,奴才听到小少爷在辱骂郡主,一时气不过便杀了小少爷!”
话说完,福禄转头给大夫人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郡主,奴才无能,再不能伺候郡主了,请郡主保重。”话落,福禄忽然伸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惊呼,大夫人难过的闭上了眼,视而不见。
老太君满含深意的看了大夫人一眼,挥了挥手:“来人,将小少爷的尸体入殓,厚葬。将福禄的尸体交给衙门也算是一个交代,二小姐送回去芙蓉园,请郎中来看看,好生照料。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