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摔个粉碎，没喝完的燕窝也洒了一地。
“咦！”苏北鸢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心底划过了一抹狐疑。
她蹲下去，抓起一块碎片连同残留的燕窝闻了闻。
“二丫头，你在干什么？”老太君疑惑地问。
“祖母，这是您喝的燕窝吗？”苏北鸢眸光闪过了一道冰冷。
“老太君喝五六天了。”老太君没说话，一边的小翠回答了一句。
“祖母您是不是感觉喝了这燕窝后，特别有精神，力气也比以前好了。”苏北鸢又问。
“是啊，今早老太君还说精神了不少呢。”小翠接着回答。
苏北鸢冷哼：“这燕窝不能再吃了，有毒。”
“什么？”小翠惊呼，老太君也很惊讶地看向苏北鸢。
“一派胡言，这是你母亲派人送来的，怎么可能有毒。”老太君说的母亲是指大夫人。
苏北鸢冷笑：“燕窩里放了两种慢性毒，乃是从曼陀罗叶子中提取出来的汁液，伴有极少量的钩吻。”
“因为所放的量很小，短期服用会感觉很精神，就连多年的风湿老寒腿都会减轻，但是这种精神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的，一旦透支的差不多了，便会瞬间发作，先是中风麻痹口不能言，后是一命呜呼神仙难救。”
“啊！”老太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边的小翠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若是祖母不信，可以从今天开始将燕窝留着偷偷喂给院子里的黄狗。观察它的情况，以这样的药量，估摸着一个月便会看到结果了。”
小翠咬着唇，眼神有些惊恐地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沉默不语，良久淡漠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不可传扬出去。”
“是！”小翠答应了一声，起身收拾了碎碗渣滓，然后出去了。
“你要什么？”老太君问。
“我要莲花苑脱离将军府的辖制，每个月从祖母这里划拨月钱，我们自己开小厨房。”
“你这样是挑衅你母亲的权威，她不会答应的。”老太君皱眉道。
“将军府里的小少爷被大夫人身边的太监给杀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会如何。”
“明眼人一看便知，太监的死不过是弃卒保军而已，就是不知道我的那位大姐姐还能不能有人要了，将军府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放。”苏北鸢邪魅一笑。
“罢了，都依你！”老太君无奈的点头。
苏北鸢也不废话，迈步往外走。
“这毒，如何能解？”身后，老太君的声音传来。
“只要不再喝，三日后毒素便可除去。”
话落，苏北鸢大步离去。
过了午时，柳姨娘终于醒了，却不哭不闹，眼睛看着虚空的某处发呆。
不管苏北鸢说什么，柳姨娘都沉默不语。
正绞尽脑汁的琢磨如何开解娘亲，刘妈带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二小姐，我们夫人有请。”刘妈的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不去！”苏北鸢温柔的给柳姨娘盖好了被子，都懒得多看刘妈一眼。
“二小姐，老奴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将军府里的二小姐，只要一天不成亲就逃不出我们夫人的掌心。”刘妈也不是好欺负的。
“即便是你出嫁了，你的娘亲也是要留在将军府的。”
刘妈的话里，威胁的味道很浓，苏北鸢担忧的看了母亲一眼，知道不能再刺激她了。
“等着！”
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苏北鸢仔细整理好了母亲的衣服和被子，起身跟着刘妈出去了。
牡丹苑。
大夫人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身边唯一的女儿苏婷痒的抓耳挠腮。
“娘，你快想想办法啊，我都要痒死了。”苏婷拼了命的想要抓，身边的丫鬟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着她的双手阻拦。
“大小姐，您可千万别抓了，要是抓破了，会破相的。”
“可是我好痒。”苏婷喊的越厉害，大夫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帘子掀开，苏北鸢走了进来。
“夫人找我何事。”
“二丫头，我的莲子羹里，是不是你下了毒的。”大夫人脸色阴沉的问。
“下毒？怎么可能啊。我不知道夫人您再说什么。我今天早上去见了祖母就回了莲花苑，一直没离开啊。”苏北鸢一脸无辜。
“你少装蒜，厨娘过来回，今天的莲子羹熬了一个半时辰，中间就只有你去了厨房拿碗。莲子羹拿过来我没来得及吃，刚好婷儿过来给喝了，喝完就满脸的豆还痒的要命。”
“我找了郎中来，郎中从莲子羹里找到了不明药草。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大夫人怒吼。
苏北鸢闻言勾唇一笑：“夫人认为怎样便怎样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堂堂将军府的夫人，还治不了你一个庶女了是不是。来人，拿家法来。”
苏北鸢闻言冷冷的挑眉：“夫人，你这是杀了我弟弟还嫌不够，准备杀了我灭口是吗？”
“那不如，你直接给你的女儿喝一碗毒酒，弄死她！然后栽赃是我们莲花苑下的，把我们都杀了了事啊。你也省心了。”
“啊！二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诬陷我母亲往自己的碗里下毒了。”苏婷也不是傻子，一下子明白了苏北鸢的意思。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猜的。可要处置了我们姐弟，总要有个由头吧，如果是我下毒，我就不会下什么不明药草了，我会直接下鹤顶红。”
“你，一派胡言！”大夫人起初愣怔了一下，当她看到苏婷眸底怀疑的神色时，彻底暴怒了。
“来人，把这个逆女拉下去，打五十鞭。”
苏北鸢不但不怕，还不卑不亢的冷冷一笑：“你打啊，今天你敢打我一鞭子，明天你害死了庶子庶女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到时候我看谁还敢娶你的宝贝女儿。”
“你！”大夫人要恨疯了。
“打，给我打，打死你又如何，你死了，如何对外人说还不是我说了算。”
大夫人明显也是气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眼见着丫鬟婆子冲过来，苏北鸢冷冷一笑，袖子里的手已经捏住一捧药粉，那是昨天出去抓药时候顺手配置的，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