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兄长已经到了京城,住在哪里?”洛璃笑眯眯的问道。
柳桃有些意外,没想到洛璃会问她这个问题,稍微迟疑了一下便说道:
“住在朋友家的一个宅子里。”
“是我们家的老乡,很多年前到京城来经商,后来守墓人把京城折腾了一遍,她家人大多都死了。”
“就只剩下她一个小寡妇,前几天还摔了腿。”
“奴家过去照顾了几次。她的行动有些不方便,可我每次出府也不方便,所以哥哥过来的时候,我便安排哥哥住在那儿了。”
“当然奴家也是有些私心呢。”
柳桃似乎也不惧怕洛璃款款而谈,将情况简单地说明。
并且坦言自己也希望哥哥能和那小寡妇有些什么发展的前景。
“你哥哥可曾娶了亲。”洛璃问道。
柳桃摇头:“未曾取亲,兄长前段时间一直在山上学艺,后面大陆上很乱,兄长担心家人,所以便下了山。可惜寻到家乡的时候,父母已忘,奴家已经离开了家乡,一路辗转好不容易才到京城。”
“兄长后来一路打听,这才追了过来的。”
“那你兄长是什么时候到这边来的?”洛璃追问道。
柳桃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三四天之前,是跟着一家商会过来的,来了之后,便传递消息给我,可是我那个时候在府里,奴家本是兵部尚书大公子家的小妾,没有什么地位,兄长想要找我也比较难。”
“他还不确定,奴家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也是辗转了一番很是辛苦,当奴家得知是兄长在找的时候便忍不住开心不已,所以晚上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去见了哥哥。”
“想不到却让尚书大人误会了。奴家当真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这四个字是柳桃自己说出来的。
但是这话在她说完了后,洛璃却感觉不到她有一点点罪该万死的心。
而且洛璃发现不管自己说了什么,这姑娘一直都是缓缓而谈,淡淡的表情,不会害怕也不会觉得惊讶。
更加不会有任何的欢喜神色,仿佛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感情,若是一点感情都不存在,在医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病态。
只是洛璃不认为面前的这个姑娘是这样的,这么看来,她很有可能是处变不惊。
她的宠辱不惊很有可能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养成的,洛璃本能的认为这姑娘不简单。
应该不是单纯的一个普通姑娘。
只可惜现在大陆这样混乱,再加上守墓人之前给这个大陆各个地方都祸害了一番,很多人都是重新上了户口的。
想要找到原本的户籍地,以及在户籍地发生的事,已经很难了。
这姑娘应该也是别的地方避难过来的,就算她说现在是家乡在哪里,洛璃派人找过去未必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
深深看了柳桃一眼,洛璃又问:“大公子李琦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你可知道吗?”
终于说到了正事儿上,柳桃抬起头看向洛璃,眼底是浓浓的迷茫神色。
奴家只是大公子家里的小妾,也是众多小妾当中的一个,虽然大公子待我很好,但却不会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平时大公子也不是经常来找我,偶尔两三天会过来找我一次,仅此而已。
两三天找一次还真是不容易了。
要知道,这位大公子附中的小妾可是不少的。
就算是挨着个的轮,也得要一个星期以上才能轮一次。
偏偏这个柳桃总是会独得宠爱,可见她在大公子李琦的眼里是多么受宠了。
洛璃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怀了身孕吧。”
洛璃毕竟是医生,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她脸上的孕味儿很重。
柳桃闻言身体哆嗦了一下,咬着唇低着头没说话。
洛璃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如果不想让他家人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但是看样子你这身子怀的时间还短,难道你希望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吗?”
柳桃咬着唇依然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但是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还是让洛璃品出了一点什么来。
看来这姑娘也是不希望孩子有爸爸。
其实想想倒也可以理解,李琦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几乎不用说也知道。
这样的人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不过李琦这般宠爱她,他居然还很厌烦。这姑娘果然不一般。
洛璃又绕着她转了几圈儿,说道:“我也是个郎中,我可以给你把把脉,或许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几个月了,也可以知道是男是女。”
柳桃拧着眉头看向洛璃,垂眸不语。
洛璃见她不吭声,忍不住勾着唇角又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柳涛依然沉默,洛璃见状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接着她说道:“皇上已经下了命令,7天之内如果李琦不出现,就要满府抄斩,你应该知道这满府抄斩的意思是什么。”
“即便你只是他家的小妾,也依然无法逃得过这一刀去。”
“你死了倒也无所谓,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他现在应该刚刚才成型吧,就这样死了多可惜。”
柳桃还是沉默不语。
但是洛璃却可以看得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洛璃笑着说道:“其实李琦做了什么都是他的事儿,和你没有关系,他把人家姑娘给伤了。想必你也听到与这件事有所关联的14个人已经死了12个,你们家的这个李琦早晚也是一定要死的。”
“我猜凶手一直留着他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让他承受心里的折磨,最后一个杀了他。”
“可是你却把他藏了起来,如果凶手找不到他,你说他会不会拿着你们家里的人下手。。”
柳桃抿着唇,身体又微微颤抖了一下,急忙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您搞错了,真的不是奴家藏了他,我家公子是个急性子,脾气也暴躁的很,若是我敢把他藏起来,他就算不杀了奴家也差不多,我哪里敢那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