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据什么说这是平府的人糊弄我们。”北向明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洛璃瞟了他一眼:
“首先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调查案件的官差,你不能将私人的感情掺杂其中,否则你就做不到公平,也不可能将整个案件看的透彻清晰。”
“至于你说我根据什么说是平府的人勾结的,很简单。我们先说说现场。”
洛璃说着从旁边拿出来一张纸,上面用毛笔和墨汁简单的画着一副图案。
还别说,洛璃只是用了很简单的线条,便将屋子里的情景清晰的表露了出来。
“你看看这些血迹。当时这些血迹的分布是这样的,这些血迹根本不是喷溅上去的,而是倾洒上去的。”
“喷溅?倾洒?”北向明皱眉。
洛璃点头:
“若是你不能理解,很简单,抓头猪,你在墙边杀了,看看血迹是如何喷溅的,再准备一盆猪血,用毛巾蘸了朝着四周的墙壁甩,看看那样的痕迹是怎样的。”
北向明瞳孔微缩,忽然明白为什么傅良弼那般追捧面前这个女子了。
北向明虽然自傲,但却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更是明白虚心请教的重要性,因此,他只要确定了这个人比自己厉害,便会瞬间摆正了心态的。
“接着我们再说血量,若是一个人被杀,并且砍掉了头,那么流出来的血起码要有很大一滩。绝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一点点。若死的人是平岚,那么那里就不是第一凶杀现场,若被杀的人是平岚,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人将尸体丢进了他的房间里。”
“还有就是平府的人的态度,死的是他们的公子,全府上下却没有一个悲伤的,只有在我们要带走尸体的时候,他们才会悲痛,害怕。”
“就算平相知不在,他的夫人昏迷了,那么手下人难道不会去禀告他吗?这可是儿子死了啊,他会不回来?”
“或许是赶不及啊!”北向明本能的解释。
“赶不及?笑话,北向明是凌晨的时候死的,大约凌晨四点多,用这边的时间计算,也就是你们说的寅时,总管称发现平岚被杀的时间是卯时,那么就算那时候去派人通知平相知,一个时辰足够回来了吧,我们去的时候都已经是巳时末了。试问京都有那么大吗?将近两个时辰回不来?”
北向明揉了揉眉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平相知知道他家里死了人,还知道死的是谁。”
洛璃点头。
“平相知是故意躲开的,罗方的案子查到了他家,我让你去打草惊蛇,你却没有见到平相知,那么一定是消息传了出去,让他知道了。所以他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北向明感觉头疼。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北向明感觉自己已经不会查案了。
不是他笨他蠢,而是这个况佑狸的节奏太快了,思维也很快,让他有点跟不上。
洛璃摸着下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停住了脚步。
“既然他们说那个人是平岚,那我们便将他当成平岚好了。”
“什么意思!”北向明不解。
洛璃转头,眼睛黑亮亮的看着他道:
“将计就计,我们就当做那个死人是平岚,然后调查平岚的事,调查他的身边人,人死了,很多事情就没必要过多的掩饰了,那样即便是犯了事,可人死了,我们去哪里找人治罪。这样无形中就会让案件变得简单。”
“可就算是知道平岚做了什么,他死了,我们能如何。”北向明皱眉。
“先查清楚,只要查清楚了真相,要找到一个躲起来的人太容易了。”
北向明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平相知的儿子平岚被人砍了头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太子府里。
白焱很快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熙木龙辰。
“殿下,现在这个案件交给了况佑狸和北向明负责。他们已经验尸回来了。平相知还在宫里没有出来。”
熙木龙辰正在画画,白焱虽然没有靠近,却也知道殿下正在画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绝色倾城的美女。
五年了,殿下画了五年这个女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生动而形象,最重要的是,几乎上百幅画,却没有一副是重复的。
这需要怎样的痴情啊。
熙木龙辰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将手里的笔放下。
“平岚?平相知这是准备要欲盖弥彰了。”
白焱撇嘴:
“殿下,这个平家父子早就该死了,这一次落在了况佑狸的手里,我看要完。”
虽然这个况佑狸几乎没破什么大案,但是白焱就是相信她可以。
熙木龙辰却勾唇一笑:
“平相知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关键是他后面的人。”
“那么殿下,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插手。若是让况佑狸和北向明查下去,一定会查到平家父子的,那时候他们不就死定了,可是殿下的计划!”
白焱有些担忧了,殿下筹划了五年,若是这个时候被破坏了,不是前功尽弃。
世人都说熙木龙辰好杀,尤其是三年前颁布新法的时候,杀了不少的王公大臣,但是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明白,殿下杀的都是对方的弃子。
熙木龙辰和熙木流之间的争斗从来就不曾停止过。
至于五年前,熙木流给殿下送回来的那个母妃……
白焱只要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的愤怒,甚至替他们家殿下心疼不已。
熙木龙辰虽然停了笔却还是忍不住看着画面上那个栩栩如生顾盼生辉的洛璃发呆。
良久才慢慢回神,唇角无声的勾了勾:
“无妨,不过是一个平家父子,若是她查出来就让给她好了。”
“可是殿下,那我们的布局!”白焱皱眉。
熙木龙辰摆手,阻止了他说下去。
“你可知我为何要筹划了五年。”
白焱摇头:
“属下愚昧,不解殿下您的意图。”
熙木龙辰似乎心情颇好。转头很认真的看着白焱道:
“因为,我在等她回来。五年,孤用这五年的时间谋划,就是为了能保护她周全,为了让她可以尽情的报仇。这天下,与孤而言也不过是奉与她手上的玩具而已。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