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木龙辰表面说的是特别阴冷刻薄的,其实洛璃心里清楚,是他在提醒关心自己。
看来熙木龙辰也知道林太妃要对她下手的事了。
“殿下您操心太多了,就算林太妃要赐死本官,那也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啊。殿下当心操心太多老的快。”
熙木龙辰怒视: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说完也不理睬熙木云风了,转身气恼的走了。
熙木云风眉头拧的死紧,眼神有些抱歉的看向洛璃。
“阿狸,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被人欺负了。”
洛璃摇头。
“太子说的也是事实。”
熙木云风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可不认为太子平白无故过来这边就是为了气况佑狸的。
仔细想想,太子的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啊,这是他知道了林太妃要做什么,所以才会来提醒自己的。
想到这里,熙木云风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洛璃却仿佛不受任何影响一般,推着木椅往里面去。
熙木云风想想不放心,出声暗卫洛璃道:
“你别乱想,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洛璃笑了笑。
“我没乱想,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不过,我也会保护我自己的。”
熙木云风以为况佑狸说这句话也只是逞强而已。
若是熙木云风知道这一次执意带着洛璃进入皇宫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估计他拼了命都会阻拦洛璃进宫的。
可惜,这个世界是没有未卜先知的。
两人到了文华殿的时候,文武大臣也来了不少,正在三三两两的围着说话。
两人一露面便有人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是想要和荣亲王打招呼的。荣亲王在朝中的人缘还不错,因为他不管事,算是闲散的王爷,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
众人还没围拢过来,外面太监的声音传来。
“况大人,荣亲王,皇上召见两位。”
熙木云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洛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洛璃笑了笑,推着熙木云风的轮椅往外走,跟着太监过了文华殿,到了不远处的御书房。
“下官况佑狸参见皇上。”
“皇上!”两人纷纷各自见礼。
“都起来吧。”皇上的声音缓缓传来。
洛璃听到声音站在了一边,微微抬了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坐在主位上的熙木流。
打从五年前,她的耳朵里就都是熙木流如何如何,这五年来,她恨熙木流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了。
熙木流比她想象中的帅气一些,也看上去更加苍老一些。
不过这叔侄两个长相却一点不相似。
熙木流看上去更加阴柔,狠厉。
熙木龙辰则是更加刚毅,阳光。
两个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洛璃甚至忍不住想,熙木龙辰的老爹长什么样子,可惜了,人死很多年了,想要知道也看不到了。
“云风,这便是况丞相家的大小姐?”皇上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回陛下,正是!”熙木云风笑着点头。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太过的利益关系,所以熙木流对熙木云风还算是不错的,也不会刻意的为难什么。
“况佑狸,抬起头来。”熙木流的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
缓缓抬眸看向了熙木流,一眼之后,又垂下了头。
熙木流点了点头,很平凡的一个姑娘,但是她的那双眸子,虽然只有一眼,还是会让人无法忽视的。
看看熙木云风的神情,熙木流心里明白,看来这个熙木云风是很中意她的。
“况佑狸,朕听说你在大理寺做了仵作,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你是和谁学习的仵作之术。”
洛璃急忙低着头回答:
“回禀陛下,下官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继母便将下官送到了乡下去养着,有一年村子里闹病闹的厉害,死了不少的人,很多人说是瘟疫,那时候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时候,你就不怕吗?”皇上很好奇的问。
“怕啊,下官那会几乎天天哭,还写信哀求父亲接我回去。可是,父亲看没看到那封信,下官不晓得,继母却派人送来了回信,回信中说,我若是这个时候回去,会给府里过了病气,所以由着我自生自灭好了。”
熙木流微微凝眉。
“下官那时候好绝望,就在我们整个村子都很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游方的和尚,那和尚见到了尸体后出钱买下来一具,然后偷偷摸摸的带到一边去,将尸体给开膛破肚了。下官那会好奇啊,不明白一具尸体为啥还出钱买,便偷偷的跟着去了。”
“结果刚好看到那个和尚将尸体给开膛破肚了,我那会小,因为害怕发出了声音,和尚转头看到我,就问我愿意不愿意帮他医治村民。我说愿意,只要不死就好。”
“后来,事实证明,村子里的人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被人在水源那边下了毒。那些村民也都是被毒死的。”
“哦!”熙木流听到这里一阵恍然。
“等到村子里的病都好了之后,和尚问我,愿意和他学习尸体勘验之术吗?”
“那会下官很好奇,就问他勘验尸体是什么意思。”
“他说:人都会死,但是有些人却是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勘验之术,便是读取死人的话语,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下官那会就想:我这个做女儿的,病的差点死了,父亲连一封信都没有,继母更是根本不在乎我死活的。既然这样,学了又有什么不好,解读死者死亡的秘密,还原他们被害的真相,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吗?”
“因此,下官便拜了那个和尚为师。”
熙木流听完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里有真有假,真的是,况佑狸生活的那个村子有一次发生瘟疫是真,后来发现瘟疫其实是被人下毒也是真,之后有人偷偷解开那些毒,救了那些百姓,这些都是事实。
起码,在况佑狸没有进入大殿之前,熙木流便知道了这些事。
“况佑狸,你要知道,你是我皇家的未婚媳妇,若是你做了仵作,就没有资格再做我皇家的儿媳妇了。”
熙木流的声音很平淡,似乎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但是一边的熙木云风却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