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未免夜长梦多，凤楚楚还是决定把杜鹃带去武盟山庄，由陆绍礼他们负责看管，以免昨日那两个人再来。
说到昨夜两个人，凤楚楚一开始以为是杀害几位掌门的凶手，结果柳月先却说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剑法与力道都与犯案的凶手不符。凤楚楚便道，凶手或许就是故意为之的呢？好不让发现他们的身份。
柳月先还是摇头：“一个再厉害再能掩饰自己的武功，可却改不了一些平日里的小习惯，就如写字一样。就算你再改变握笔的方式或者书写的字体，可落笔的乃至手笔的习惯都会在不自觉间暴露，楚楚可明白？”
字迹这个道理凤楚楚还是懂的，只不过要从对方的剑法上看出区别，她还真不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凤楚楚也觉得很奇怪。
“你昨晚有没有在他们身上闻到什么味？”
柳月先给了她一眼，眼里有着赞赏：“药草味。”
“你果然也闻到了，那种味道很特别对不对，但是又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闻到过。”
但是这一回柳月先没有肯定的点头，而是静静看了她一会，说：“我只能闻出他们身上带着药草味，至于其他我闻不出来。”
这下轮到凤楚楚诧异了。
在她观念里，柳月先可是无所不能到上知天理下知地理的那种，许多次他的强大都让她以为他是系统NPC，开了挂的上帝视角。两人认识了大半年，这还是头回听到他也有不知道的事，一时间心中居然有种怪异的骄傲感？
莫非我的鼻子是狗鼻子？
她暗搓搓想到。
可惜，就算她闻得出来又如何，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草。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柳月先道：“不忙，晏神医快来了，到时你再与他说说。”
“晏前辈要过来竹山？可是研究的虫子有眉目了？”
“差不多，若是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点苗头，他怎对得起他神医的名头。”
听得他看轻，凤楚楚忍不住为晏神医正名：“前辈根本不看重神医这个头衔。”
柳月先笑看她：“谁与你说的？他？”
“我我自己觉得的。”
柳月先便又笑了，虽然他没再说什么，可她就是觉得被他嘲笑了，但人家没有道出来，她又不好意思发难，只好闷闷地转开话题。
“我要去武盟山庄，你要去吗？”
柳月先摇头：“我有事。不用担心，尽管带着她去，这一路上没人敢找你麻烦。”
言下之意他会派人暗中保护。
凤楚楚自然知道他办事妥当，但听闻他让她不用担心，还是会觉得心安和温暖。
“那好，那我就走了。”
她指指门口，柳月先淡淡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捏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似乎不打算送一送凤楚楚，凤楚楚撇撇嘴，默默转身离开。
可当凤楚楚走到快门口的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道：“你万事小心些。”
柳月先这次终于看过来，眉眼弯弯，绝美却稍显淡漠的脸因为他嘴角含着的一抹淡笑显得柔和许多。
只见他轻启唇瓣，像是把这一字郑重的含在了嘴里一般：“好。”
一字碎虽轻，却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达给了凤楚楚。这一瞬间，凤楚楚莫明地心情舒畅，仿佛阳光直直地打入了她的心脏里，又像是身体里充满了多巴胺，幸福感爆棚。
*****
凤楚楚走后不久，苍玉便从屋外进来。
“尊主。”
“找到了？”
“是”苍玉停顿了几秒，才道，“都死了。”
柳月先睁开双眸：“好好安葬。”
“是属下还有一事。”
“他也来了。”他似早知晓他要说什么。
苍玉点头：“尊主猜得没错，死的那两人身上的伤口与当初千机阁里死的一致。”
当初千机阁一役，苍龙带着人去赴约，因此万宝楼发生的事他们也知道。原本他们就是遵循柳月先的意思，过去走走排场罢了，因此在得知万宝楼有事时没有贸然出手，倒是在前厅和段岩廷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浪费了些时间。
事后苍龙派人偷偷进去检查了那些死去的尸体，因此对于神秘人也了解了一些，这次他们派出去追凶手的两个弟子，看身上的伤口便知是死于神秘人之手。
柳月先似乎早料到神秘人来了竹山，脸上并无讶异之色，只是含着一抹微笑道：“今年的武林大会怕是会很有趣。”
语罢，他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没有说话。须臾，他问。
“那个人怎么样了？”
“还是不肯说。”
柳月先哼笑一声：“倒是硬气得很。”
苍玉敛下眼帘：“前些日子他还想挟持晏神医逃出飞月教，晏神医为此还受了伤。”
“呵～勇气可嘉。”他轻笑一声，语气骤沉，“只是伤了我的人，实在不应该。”
“尊主打算如何？”
“我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不还的，他既敢伤人，自然得知道后果。”柳月先闭上眼睛，缓缓道，“把他的武功废了，四肢根筋挑断，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跑。”
“是尊主。还有，晏神医说，尊主拜托他的事快有结果了，但还缺一味药。”
“什么药？”
“蛇床子。神医说，此味药仅于夏秋两季果实成熟时可收获，可眼下正是冬季，所以只能从别处购得。然而这种药材需求甚少，加上有别的可代替，因此民间药房少有，就连他的药田里也没有种植。”
“既然别的药可代替，为何不寻其他药呢？”
“晏神医说，此药属阳，专克阴性之物，其他的即使同有此药效，但效果远不如蛇床子好。”
“行吧，你去看看能不能从别处买到。”
然而苍玉没有应答，而是犹豫了一番道：“晏神医说，尊主不必费心去寻，他知道有两个地方有蛇床子。”
“哦，这倒是稀奇，说来听听。”
苍玉瞥了他一眼，道：“皇宫药房与北疆交界的回州城。”
柳月先挑眉，眼波微转，尔后一笑：“他倒是会给我找事情。”
皇宫是皇帝老儿住的，那儿机关重重高手如云，派人去偷有点困难，虽然凭他的身手进出倒不难，只是他不喜那个地方。
至于回州城，地处北疆与中原的交界处，虽然有商户来往倒售，但那儿的百姓十分排外，加上这味药既然如此重要，想从商贩手里买到，更是难上加难乐。
他低头沉思片刻，道：“回去告诉他，十日内蛇床子必定到他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