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她不过难得挥霍一下，没想到第一次就大方过了头，现在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了，更别说待会这一桌的酒菜还有杜鹃的出场费。而且万万没想到柳月先居然对她的求救视若无睹，简直是典型的有糖分着吃，有难转身跑的模范。凤楚楚当下气得直磨牙。
那杜鹃本是在等着她打赏的话，结果她话说一半突然就听了，不由抬起脸看她。凤楚楚顿时一阵尴尬。
凤楚楚：“那个、那个，呃你若是唱得好，就由这位柳公子打赏你了。”她眼睛一闭心一横，干脆直接把他拉下水。
柳月先闻言似笑非笑扫了她一眼，明明没有任何言语，可她就是莫明感到背脊一凉，急忙凑过去小声道：“先欠着先欠着，回头我一定还你，您大人有大量帮帮忙吧，好歹一条船上的人。”
柳月先挑眉：“我竟不知自己何时与楚楚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凤楚楚立马狗腿表明立场：“眼下，现在，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蚂了！”
柳月先嗤笑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眼中隐隐带有一丝宠溺。
不远处的杜鹃傻愣愣地看着这两个姿势暧昧的男人，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尔后连忙撇开头，望着窗边清清嗓子，开始唱起曲子来。
这不是凤楚楚头一回听人唱曲，以往去一些酒楼吃饭，也会有店家请卖唱女在台上唱曲。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跑窑院听曲子，乍听下倒是很悦耳，可只要细细一听，她差点没一口茶就喷出来。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曲子，怎的能如此，如此露骨又下流呢？
她“腾”地涨红了脸，听着那曲子里不时冒出的半掩罗裳、翻云覆雨的字眼，根本不敢往柳月先那看一眼。
“那个，杜鹃姑娘。”她努力平复心中的害羞，不好意思道，“请问有别首曲子吗？”
话落就听到柳月先一声低笑，凤楚楚顿时是真想把头埋起来。
杜鹃不明凤楚楚为何有此一问。只当她是不喜这一首，便换了另一首。然而那曲子也与这一首无甚区别，赞颂情爱的同时也十分露骨。这下凤楚楚终于明白为什么窑院不适合姑娘家进来了。除开那暴露的衣着以及让人脸红的壁画外，就连助兴的曲子都让脸红耳热呀。
她尴尬不已，只好叫停杜鹃，让她坐下歇一会，大家先聊会天。柳月先顺势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杜鹃，足足十两。杜鹃一瞧眼都直了，连忙伸手取过，并且顺势就想揽着柳月先的手臂靠着坐下。可是不知怎的，她突然腿肚一阵刺痛，就“咚”一声歪着跌到地上。
凤楚楚吓得站了起来：“杜鹃姑娘没事吧？”
趴在地上的杜鹃一脸疑惑和奇怪，伸手摸了摸腿肚，隐隐作痛。不过她误以为是站久了腿抽筋，又怕自己扫了贵客的兴，因此连忙站起，脸上挂着一贯的职业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是小奴没站好，真是抱歉了。”
凤楚楚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跌倒，偷偷拿眼拐了一下柳月先，才道：“无妨，杜鹃姑娘不如给我斟杯茶吧。”把人叫到她这边来，省得又去黏糊柳月先，平白被收拾。
杜鹃一拐一拐地走到凤楚楚这边服侍她，凤楚楚趁机借着这个机会套近乎道：“对了，不知杜鹃姑娘是竹山本地人？我与柳公子是第一次来竹山城游玩，恰逢武林大会，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正愁着不知去哪才好。”
杜鹃：“原来两位公子都是初次来竹山城，莫怪口音听着不像附近人。”
凤楚楚：“是啊，也是因为听说这里将要举行武林大会，打算来看热闹，结果到了才发现，原来根本看不了。”
杜鹃：“这么听来，想必公子也是在路上听了别人介绍的才过来的吧？”
凤楚楚点头：“是的。”
杜鹃笑：“这倒也怪不得了，其实每一次武林大会都会吸引许多百姓来观看，但实际上正式的武林大会都是在武盟山庄的练武场举行的，而城西的不过是淘汰赛，通过比赛筛选没有门派引荐的江湖人士晋级，很少有真正的高手出现，没什么好看。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百姓慕名而来最后败兴而去。”
说到这，杜鹃故意停顿下来，凤楚楚连忙装作一脸有趣，仿佛被勾起了好奇心，说：“原来光是这武林大会都有很多趣事在其中，看来此番我们是不虚此行了。”
杜鹃便继续道：“那倒是，小奴虽不是竹山本地人，但也在竹山城生活了十几年，不敢说对竹山城十分熟悉，但只要是公子想知道的，杜鹃也可以为公子解答解答。”说着手指轻轻地在凤楚楚的手背打圈，挑逗之意非常明显，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姑娘撩，凤楚楚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一巴掌拍开，不过她忍住了。
她看着杜鹃的眼神，眼珠子一转，道：“既如此，在下倒还真有一件十分好奇的事，比如昨日小年夜的两个命案。”
闻言杜鹃脸色一僵，整个人明显有些慌张。柳月先瞥了一眼，上道地掏出两锭银子放到桌上。凤楚楚则趁机说：“我与柳兄昨夜才到，就听说了有人死了的事，今日街上逛的时候，又听说那几个人死的都很诡异，似乎是鬼怪在作祟。”
杜鹃闻言想也不想道：“并非鬼怪在作祟！”说完立马闭上嘴巴，隐有懊恼之色。
凤楚楚眉毛一挑，不懂声色：“哦，看来杜鹃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我果然是问对人了，杜鹃诚不欺我呀。那么杜鹃姑娘可是听说了什么呢？”
“这我”杜鹃显然内心正在挣扎，似乎不知要怎么说。
凤楚楚见状便道：“没关系，姑娘不清楚也无妨，回头我问问楼里其他姑娘就是，只是这两锭银子”
她装作故意要把银子装回去的动作，杜鹃见状激动地忘了自己的身份，伸手按住。
杜鹃：“其实，其实我多少知道些关于西山派掌门与他那几个弟子的事，因为他们掌门之前经常会来我们这楼里吃点东西，听听小曲什么的。”
她说得隐晦，但凤楚楚又怎会不知道那掌门是来干什么的。虽然她对这部分没什么兴趣，不过不能直接挑明，便让杜鹃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