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精神的结果就是,到了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凤楚楚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还没睡醒。她顶着一双黑眼圈,一爬进马车里就开始躺尸,等柳月先掀开幔子进来的时候,她面朝毛毯已经睡熟了。
柳月先摇摇头,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回头吩咐马夫走慢一点,而后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她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才醒,准确的说是饿醒的。
“柳月先,我饿了。”她缩在被子里,像条作茧的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眼巴巴瞅着柳月先。
柳月先放下手中的书:“楚楚,你真是越发的懒惰了。”
凤楚楚撇撇嘴:“我除了吃喝睡也没啥好干了呀。”
“如此混吃等死倒也挺好。”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凤楚楚裹着毯子坐起,“说真的,对于若羌你有什么招没?比如说怎么对付他之类的……”
“没有。”
“怎能没有呢。”
“既来之则安之,楚楚又何必着急。”
“是你太淡定了,你不知道那若羌多有手段。”
“这么说来你知道。”
“那当然……”话说一半,她又紧紧闭上嘴。
差点就又要被套进去了,好险。
“那当然什么?”他饶有兴趣看着她。
凤楚楚吞了吞口水,说:“那当然是不知道了,知道的话还用在这里干着急吗。”
其实,要不是当时闪回的时候陷入得太深,说不定再往后一点就可以看到若羌到底在做什么了。
不行,凤楚楚抿紧唇。
有可能的话还是得找个机会再对若羌使用一次闪回,说不定可以提早解决掉他。
她暗戳戳想着,而后自顾自点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柳月先看完后嗤笑一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着,不要乱来。”
“柳月先,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那你倒是与我说说,是哪个人每次少看几眼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呃……翻旧账有点不道德啊……
“是我又怎么样,我技不如人我忍了。”
柳月先把书放一边,提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些温水,递给凤楚楚,边道:“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也要做到言行如一才是。”
凤楚楚自然接过,但并未喝,而是看着柳月先,眼睛骨碌一转,笑嘻嘻:“柳月先,你找那秘宝是为了什么,里面真有秘籍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到底找秘宝是为了什么。”
“闲着。”
闲、闲着……她没听错吧,就因为闲着他不惜得罪凤焉山庄、千机阁和武盟山庄,他是闲得皮痒了吧。
对于这个理由凤楚楚简直难以置信,以至于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她不说话就轮到柳月先提问了:“楚楚呢?你要青铜珠是为了什么。”
“没为什么……”如果她说是因为系统要,柳月先八成要以为她在撒谎吧。“我就是好奇青铜珠长什么样子,传闻中的秘宝又有什么罢了。”
柳月先哦一声:“你若是好奇,我大可替你抢来。”
“啊不不不不,抢就不必了,我仔细想了想,既然这些东西用机关给保护起来,肯定是不愿意有人打它主意,倒不如就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吧。”
柳月先深深看她一眼,而后淡淡转开:“下车吧。”
“啊?”
他这是要赶她走吗?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就听柳月先说:“不是说饿了吗?不想下车吃饭了?”
凤楚楚这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她掀开幔子,原来他们已经进了村,只是,这村庄是不是稍微荒凉了些。
她跳下车,举目望去一排排的茅草屋,看着倒不像是人烟稀少的村庄,怎的还不到饭点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眼前的饭馆也是拍苍蝇的样子。
“怎么了?”柳月先停下来,转身看着凤楚楚。
凤楚楚摇摇头,快步追上去。
小村庄里的饭馆饭菜自然不会美味到哪儿去,不过比起那日被掳的山寨,卖相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正吃着的时候,屋外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不像是迎亲时的热闹喜庆,倒像是……办丧事的丧锣,沉闷压抑。
“唉,可怜陈家的那个孩子,才刚及笄就……”
“这已经是万幸的了,至少陈家的孩子还有全尸能下葬,大陈和许家还有另外几家,他们的家人连尸体都没个影的,想要入土为安都没法,那才叫人心酸啊。”
“都不知造的什么孽,唉。”
“别说了别说了,免的灾从口出。”
看着年纪较老的说完就转身从侧门走了,另一个年轻些的伙计把门外的几张桌子擦了擦,也是转身要进厨房。
凤楚楚和柳月先对视一眼,柳月先漠然移开视线,凤楚楚见状抿了抿嘴,拦下要进屋的小伙计:“你好,我方才听到你们的对话了,请问你们这最近经常发生奇怪的事吗?”
小伙计闻言停了下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凤楚楚和柳月先后,点头:“是的,所以姑娘与公子待会用膳后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否则入夜了不安全,而且村庄里目前的客栈也不营业了。”
凤楚楚:“那些人都是在夜里失踪了吗?”
伙计:“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村长说了入夜后不许在外面待着。”
凤楚楚:“哦,那我再问一个问题,这些怪事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伙计:“约莫三个多月了吧。大部分的人都失踪得莫名其妙。一开始不见人的时候还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到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天内不见两三个,并且各个有去无回。村长带人把这一带都翻了个地朝天了,愣是一个人都没找到,除了陈家那丫头。”
凤楚楚:“那个陈家丫头就是方才出殡的那个吗?”
伙计:“是的,只是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其恐怖,那张脸啊,据说都被自己挠得不成样了。最邪乎的是,义庄那老头还说,她是活活剖了自己得肚子,最后血尽而亡的,真是吓人。大家都说这丫头是中邪了,迷迷糊糊就把自己交代了。唉,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说没就没了。”
这听着是有够邪乎的呀。
凤楚楚平地升了一阵寒意,忍不住往柳月先身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