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抚水的意思,这个城的城主不像是个善良的人,至少并不是像陆绍礼那样的老好人。他对于富豪来者不拒,只要能让他吃好住好,不会阻碍到他,他都会和和气气的。只是这种人。想要和他打交道,没付出点东西估计也搭不上话。但是,一般来说,像安敦这样的人其实反而是更好利用的。
凤楚楚偏头瞧了柳月先一眼,便见他朝她微微一笑,显然两人都想到一处去了。
老实说,若是安敦与陆绍礼是同一类人,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点消息,怕是不管送什么东西都没用。可他不是,他是个唯利是图,只讲究好处的人。所以只要柳月先开的价码让他满意,想要知道关于蛊族的消息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在稍后,等他们安顿下来后,她们就和柳月先分头行动,打听这个城主的一些习惯和喜好。凤楚楚是跟着抚水行动的,一来抚水会说南疆话,碰上些意外可以掩饰过去。二来嘛,凤楚楚跟着她也等同于在保护她。
两人怀着目的在街上到处闲逛,偶有碰到一些看似外地来的客商,就走过去假装买东西,顺便探探他们有没有和安敦搭上话。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大部分的商贩几乎不曾见过安敦,看来他不轻易见人呢。
想到这,凤楚楚环顾了一圈,问抚水:“你可知这城里有哪个人是外来的,却在这做买卖做的很大?”
“这个嘛……”抚水低头想了半天,摇头,“抚水不曾听人说过,不过可以问问当地的百姓,想必他们应该很了解。”
在抚水的询问下,她们得知不远处就有一家布坊,那的老板便是来自中原,在南疆做生意已有五年之久,还算过的去,而且恰好的就是,最近那老板正好过来收账。老板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可以从他那边下手,直接搭上安敦。
凤楚楚思忖了下,觉得机不可失,不如主动出击。因此也没有回去和柳月先打招呼,就和抚水跑去布坊了。
去的路上,凤楚楚了解到这家布坊的老板姓陈,叫陈安生,约莫四十岁左右。由于南疆不产布,是以他的布匹生意在南疆还算是不错。到了之后,凤楚楚也感受到不错的意思。
陈安生的布坊很大,前面是个铺子,出售一些布匹和成品,店面也很大,一边陈列着布匹,一边陈列成衣样式,侧面角落还有供人换衣的地方。凤楚楚和抚水自然地走进去,像个普通的客人一样,到处走走看看,间歇摸摸布料,低头私语几句。
布坊的生意的确不错,自她们进来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两笔生意成交,里头还有八九个人在看,间歇还有客人进来。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凤楚楚发现这些进来的客人多数都是只看布匹而不看成衣。
她踱着步子来到陈列着成衣的架子边,抬头观察了一会。这些成衣都很有特色,由于大部分南疆人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是以许多人会在衣服上讲究,比如色彩丰富的搭配,或者一些绣花之类的。布坊里的成衣自然也一样,甚至比她这几日以来看到的都要好看许多。
凤楚楚又看了眼上面的标价,发现也不是特别贵,大约就是跟现代中奢品的价格差不多。按照凤楚楚的观察,许多来买布匹的人所购的布匹也都是上品,不可能连一套衣服都买不起。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这些人都不看成衣呢?
想到这,她问抚水:“南疆人是不是不喜欢别人做的衣服,还是因为有什么忌讳在里边?”
“没有啊,抚水从未听闻有这类的忌讳。”
“这样啊……”
那就奇怪了,既然没有忌讳,衣服的样式也符合南疆人的穿着,怎么就没人看一眼呢。
她便来到布匹前,挑了一匹和成衣一样的布料,问伙计价格,又问伙计如果做跟成衣一样的话,需要用到几匹布。伙计一一回答了,但却没有为她解惑,反倒让她更觉怪异。
“姐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件衣服看繁琐步骤或许会用一到一匹半的布,若是这样的话便要一口气买两匹才够用,加上一些搭配的布料,一件衣服至少要买三到四匹布,核算起来的话与一件成品衣的价格差不多。为何大家都是直接买布匹而不买成品呢?”
“或许是大家都习惯自己做衣裳吧。”
“那如果是你的话在价格相等的情况下,你会选择买成品还是花时间去做一件衣服?”
“买成品。”
“所以啊,我想陈安生的这些成衣一定是滞销了。”
瞧见她脸上浮起一抹得意之色,抚水若有所思:“看来姐姐是有主意了。”
“不错。”
稍晚,等到店里人不多的时候,凤楚楚和抚水来到柜台前,笑吟吟看着掌柜:“掌柜的,你们当家的在吗?”
掌柜从账本里抬头,冷漠扫她们一眼,冷淡道:“二位可是有事?”
凤楚楚:“当然有事,还是大事呢。”
掌柜:“那么就请您说明是何事吧,我会向当家的转述的。”
凤楚楚早料到对方的冷淡,是以并不为意。她指了指成衣的区域,说:“我知道如何让你们的成衣卖出去。”
掌柜闻言总算正眼看了她一下,短暂的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做自己的事,边说:“多谢姑娘的好心了,但是不需要。”
凤楚楚:“为什么,你们的衣服做的那么好看,没人买不觉得很可惜吗。”
掌柜:“既然姑娘喜欢,可以多带几件回去。”
凤楚楚顿时就被噎了噎。
不过她才不会就此气馁呢,对方越是冷淡,她就越来劲:“掌柜的,我是认真的,真的想给你们个好提议,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来捣乱的吗。”
掌柜又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明显写着‘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神情。凤楚楚觉得好受伤,这还是她头一回被当成坏人。
但她还是不打算放弃:“这样,我跟你说一说,你若听着有意思,那就请你家当家来,我们当面细说。因为我要说的事里,光凭你是无法完全做决定的。”
她的语气虔诚表情也认真,加上被再三拒绝都没放弃,掌柜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他沉思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点头。
掌柜:“那你就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