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温庭生运气好还是怎的,他们选的右边这条路走了将近五分钟都没碰上一个机关,行至不久便碰到第一个石阶。石头砌块成阶,因此有些凹凸不平,墙面依旧雕刻着花纹,看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凤楚楚仔细搜寻了一番,没记得原著中有提到这么一个机关,因此便料定不是什么致命的武器。不料当她要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温庭生突然拉住她。
“稍等。”
他望着石阶,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块碎银,从下往上扔,碎银一个抛物线掉到最上面,然后“咚咚咚”的一个石阶一个石阶滚下来,到半路时,凤楚楚清楚听到寂静的通道发出机关转动,瞬间整个石阶的墙面飞射出几百支拇指大小的短箭,人若是走在其中只怕早成了箭猪了。
凤楚楚轻呼一声,被眼前的情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温庭生淡淡扫了一眼满地的短箭,转身走到旁边的墙面上。
凤楚楚呆愣愣跟在他身后,有些手足无措。方才如果她带着温庭生走上去,只怕两个人现在都死了。也怪她贪大,自以为看过原著就飘飘然,应该加倍小心才是的!
才想着,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微热的温度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抬头,是那张一眼就能让她安心的脸。
“不用怕,我在。”
她瞅着他,点头,小声道:“我不怕。”因为有你在,最糟糕不过是死在一起罢了。
石阶看来只是个障眼法,方才一路走来的路也是,为的是诱惑那些不知情的人走上去。可眼前除了一条石阶,并无其他道路,难不成这里是一条死胡同?凤楚楚想着的时候,就见到温庭生沿着墙壁在摸索着什么,她被带着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观察墙面。
此处的墙面与前面的楼道无多大区别,同样是灰墙雕刻,不同的是前面刻的是普通的山水画或者鱼跃水面溅起水珠之类的,而这边刻的却是翩翩起舞的舞女,样貌各有不同,身姿婀娜,还有一些侍女在一旁端着酒水静候。凤楚楚愚笨,无法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也看不懂其中表达了什么。不过一般来说像这种死胡同,若不是要来者走回头路,那么必定会有一个暗道可以通行。
“这里刻的每个人似乎神态动作不一样,但仔细瞧的话,好像也有好几个是重复的。”她观察了一会,感觉眼睛都快看花了,才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地方。
温庭生颔首:“若是此处有机关,应该与这些刻画有关联。”
“会不会是要找出相同的图案逐一按下去?”她想起了网络曾经火爆一时的大家来找茬,不由天马行空。
温庭生摇头:“那些相同的舞女并非可移动的板块,你仔细看这些舞女,她们的纹路与墙体是结合一起的,说明这是一块石板里刻出来的。”
“原来如此。”凤楚楚恍然大悟,“你好厉害。”
温庭生谦虚一笑:“此处的机关不过是入门级的,算不上什么。”
这么恐怖的箭雨居然只是入门级他们怕是对入门级有什么误解吧。
既然这些舞女不是解机关的点,那么他们到底该如何才能通过这条路呢?
凤楚楚拧着眉心,想到头都破了都没一点头绪:“难道和旁边那些奉酒的侍女有关?”
“不,关键在于那些舞女。而且是那个唯一不一样的舞女,那就是机关所在。”
凤楚楚不懂:“这几片墙上不同的舞女有很多,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难道还是看舞女与墙体是否一体来区分?”
“非也,我猜他们的机关应该是做在舞女身上的部位,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比如”他指了指眼睛,“点睛之笔。”
“哦。”凤楚楚恍然大悟,“原来机关还能这么做。”这一门真是太深奥了,难怪江湖人提到千机阁都敬佩不已。
只是,这里总共两面墙,合起来足足有四米长,上面刻满了不同舞姿的美女,要从里面找出那个唯一的不同,似乎困难了些,而眼下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现在怎么办?往回走?”
“我想原路应该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她惊讶。
“方才我们通过的地方估计有一道千斤墙,一旦这边的机关开启,那边就会落下封住回去的路,所以我们现在是被困在此处了。”
凤楚楚:!!!
前无退路后无去路,这回是真进死胡同了。
万宝楼的机关果然不容小觑,即便只是入门级别的机关,杀不死人却可以把人活活饿死。这里常年没人出入,真要进来被困住,只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若是我们死在这里,楚楚害怕吗,会后悔最后陪着你的人是我吗。”不知为何,虽然两人现在处境困难,可温庭生依旧一副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变色的优雅淡定。这样的他很特别,与她记忆中那个害羞的人重叠不到一起,却莫明的让人觉得安心。
凤楚楚眨眨眼睛,一时兴起故意道:“假如我说后悔了呢?”
温庭生也学着她眨眨眼,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一只手却缓缓在墙上一处按下,随着墙体机关转动,他沉稳中带着点呢喃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便你后悔,我亦是不会放开你了。”
凤楚楚却没注意到,面对着突然阔然开朗的道路,发出一阵又一阵惊叹声:“你做到了,你居然找到了,太厉害了吧!”
温庭生翩然一笑,似乎很可惜的样子:“看来阎王暂时不打算收我们的命了。”
“那才好,我还年轻,可不想早死。”劫后余生,两人都忍不住心情大好说起笑来。
只是说笑后,他们都静下心来,面对前头未知昏暗的楼道,凤楚楚不由自主握紧温庭生的手,轻声道:“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碰上什么危险,你就别管我了,我没问题的。”
温庭生侧目:“楚楚觉得我是那种会丢下你跑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是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话,你就不用管什么道德不道德,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温庭生笑:“这都还没开始呢,楚楚就气馁了?”
“我没有只是”
“我们会一起出去的。”他直直望着她,“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