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季展羿并没有起来用餐,宁檬本来有好几次都站在了季展羿门前想着要伸手敲门,可最后都忍住了。
很多事情,没法强求。
第二天一早季展羿早早起床准备了早餐,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宁檬甚至能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呛咳声。
吃早饭的空,两个人都各怀心事闷不做声。
宁檬想的是昨天那个报道又黄了,得找一个能跟李组长合理解释的借口,这些年,招数都用尽了想要在这是大尾巴狐狸面前蒙混过关——难!
季展羿脑海中想的则是昨天在宋平湖岛上所见闻的一切。
同样的画面已经在脑海里翻腾了整个晚上,今天早上醒来,季展羿除了咳嗽之外多了头疼。
殷诚现在算是已经跟自己挑明了自己立场,如若不然他肯定不会动宁檬。
既然一切都已经挑明,那家下来发生什么,谁都无法掌控。
“宁檬~”
“嗯?”
“我在这里再跟你强调一遍,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再铤而走险,一点点也不成!”季展羿盯着宁檬,神情严肃不怒而威让人根本无法开口反驳。
经历过宋平湖的坠水这件事情,宁檬也学乖了。
这事儿人命关天,虽然追求真相非常重要,但她更惜命。
而且,宁檬也相信,把这件事事情全盘交由季展羿去处理,远比自己摸石头过河要要明智太多。
所以,她也不反驳,点头接受。
季展羿原本以为宁檬至少还会垂死挣扎一下子,见宁檬当下“乖巧”的反应,不免也有些意外。
彼端。
容声公馆。
“鲁莽!一个比一个鲁莽!”
季佑霖盯着殷诚,简直恨到咬牙切齿:“你向来自诩做事谨慎,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动宁檬那个女人?!”
“当时事发过于突然了,再说,我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翠鸟西岸是暗流去,谁也没想到季展羿会在那个时候赶到。”
“我早就你说过了,宁檬那个女人只能试探,但是暂时不要动,不要动!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季佑霖怒火上涌,砰的一声,一双手掌就砸在了桌案上:“我为什么要暗中做褚九的工作?除掉那个女人完全也可以经过褚九的手!再不济还有青木堂的弟兄,而你……当真是愚不可及!”
“是,是我莽撞了!”
今儿,殷诚虽然服软,但内心却暗中圈起了怒火,每次有事情发生,季佑霖都会来马后炮。
“可是,宁檬这个女人也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她不除就是颗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的威胁并不是炸弹本身,而是操控炸弹的人。”季佑霖看着殷诚:“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季展羿,还有他背后的老爷子。就算是你今天除掉了一个宁檬,改天说不定就又冒出了什么杨桃,荔枝等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事已至此,殷诚也是无言反驳,低头摸起了茶盘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佑霖,依你之见,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先静观其变看看季展羿那边动向。我抽时间回趟老宅去探探老爷子的口风,看看整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好,我都听你的!”
“不过,你有没有发觉这件事情奇怪的地方?”
“你是指?”
“在仁川,以你我现在的手腕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杨曼熙在岛上,知道的都是我们的心腹,季展羿是怎么知晓的?”
季佑霖摸起了手畔的茶水,并没有喝而是径直倒入茶盘重新续上了一杯。
他接着说道:“就算是季展羿神通广大无所不知,那他也更不能这么草率的打草惊蛇。而且这其中最为奇怪的是那张照片!”
“照片?”季佑霖这么一提,殷诚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张在翠鸟岛上被自己烧掉的照片。
“从时间上推断,那张照片是拍摄在一年之前。当时,你说赶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宁建国,你以外在场的只有你们三个人,那那张照片是水谁拍的?”
殷诚思绪虽然比不上季佑霖周密,但也不会遗漏重要的细枝末节。
要不然,这十年他也不可能在季家站稳脚跟。
刚刚季佑霖提到,他也想过的,但这个时候被提起来,他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早在一年前就有人知道了杨曼熙的存在,而且就已经盯上了我!”
季佑霖点头:“一年之前,季展羿可还没有到仁川,现在除了他还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而且已经盯了整整一年甚至更久!”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身后这股势力揪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处悬在头顶的刀最致命!”
季佑霖抿了口茶水,微微眯了眯眼眸,半晌之后他侧头看向殷诚:“除此之外,杨曼熙跟孩子怎么安排,你应该也做好打算,如果老爷子提及此事要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你放心,他们母子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就算这件事真的是季老爷意思,我也有把握他抓不到把柄。”殷诚说的胸有成竹。
“如过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季佑霖抿茶之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殷诚一眼。
他眼眸里除了自负的笃定之外,多了一些微不可查的杀气……
难不成,殷诚为求自保,想要对这杨曼熙母子杀人灭口?
想到这些,季佑霖不免就攥紧了手中的青花茶盅,别看殷诚这个人平日里一副谦逊恭听的样子,遇到事情发起狠来怕是自己也难敌背后一刀。
看来,以后对于眼前这个共事了许久的人,要留心提防。
***
时隔两天,季展羿第一次在没季老爷子命令的情况下主动回了季家老宅。
随行的还有褚九。
回程的路上,季展羿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从后视镜里默默注视着正在开车的褚九。
褚九虽然不曾回头,可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后方两道审视的目光。
季展羿不开口,褚九也保持缄默。
这样的氛围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褚九已经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
“褚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季先生,您请讲。”
“你在季家这么多年,对殷诚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