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拾淡淡一笑的看向季展羿。
纵使季展羿对他有一个万点的成见,自然是要放他走,如果不然是要留他过年?
“路拾……路拾你说,姐姐刚刚跟你说的那个人混账不混账……”
季展羿把宁檬搀扶进屋,见她口口声声喊着别人的名字,顿时七窍生烟。
路拾?难不成是刚刚那个男人?
季展羿一想到不久之前他拢着宁檬时候亲昵的样子,就心火暗涌。
“宁-檬!”季展羿扣着宁檬的手掌,咬牙切齿:“给我看清楚,坐在你眼前的人是谁?”
“我管你是谁?”下车上楼一通折腾,宁檬只觉得胃里有一股气一刻不停的往上顶,那种无处发泄的灼烧感非常折磨人,宁檬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用力推来了季展羿:“姐姐困了,要回屋睡觉。”
“……”
宁檬晃晃悠悠的起身,却被躺在地摊上的皮卡给绊了一跤,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还好坐在一侧的季展羿眼疾手快,要不然她准一头砸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宁檬现在醉成了这幅样子,即便是怒火烧焦了眉毛也只能忍着。
他咬紧了牙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弯腰一个公主抱就宁檬抱回了卧室。
帮她擦完脸颊手脚,喂了醒酒汤,看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爆发小情绪的宁檬,季展羿抬手捏了捏眉心。
宁檬,你等着,等你酒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展羿关了床头灯,转身想要离开,忽然宁檬温热不安分的小手一把就扣住了他的手掌。
“可人儿……别走,你就牺牲一下跟男公关腻歪时间……陪陪我说说心里话不成吗?”宁檬拧着眉心,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季展羿瞧了心口一软,手掌任由她握着,暗自叹了口气就坐到了宁檬的床边。
是要说心里话吗?那听听也无妨。
“姜小可!”宁檬闭着眼睛,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分贝,把季展羿吓了一跳。
“你说,我听着。”黑暗中,透过窗外的浮光,季展羿盯着宁檬那张径精致漂亮的小脸,不由得就被气笑了。
这个暴躁的小脾气,还真是一分不减。
不过,刚刚她口口声声喊的是姜小可的名字,这让季展羿心安多了,总比她口口声声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要来的让人舒坦。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怂包……”
“……”季展羿皱眉。
“以前的时候……你说我绝情,我还一直搞不明白。现在我总算是知道那么一旦了!我忽然觉得……我对宋远羲好像过于残忍了……”
季展羿听到宁檬忽然提到宋远羲的名字,眉心一皱:“怎么说?”
“关于宋远羲的一起,我一直在拼命地抹杀,遗忘……哪怕后来遇见樊琛的热烈大约也都因为他……”
“对于一个背叛你的人,难道不该如此吗?”
“嗯。”季展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轻嗯了一声。
“可为什么他会不一样?”宁檬整了整眼眸盯着天花板,透过眼前层层叠叠的黑暗,宁檬觉得就连天花板也不断远去,而自己仿佛在往无尽的深渊坠去。
下意识的,宁檬握着季展羿的手掌的力道越来越紧。
“他留着送她的戒指……还有跟她一起养的狗子……我以为我跟他一样,你说的对,我们压根就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爱,可是呢……”宁檬抬手揉了一下脸颊,整个人的声音也便的含糊不清:“他根本就不是不爱,只不过是爱而不得……”
季展羿听了宁檬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有一块不知名的区域龟裂,陷落!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戒指跟皮卡的事情,宁檬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对……这世上男人啊女人啊……要想活的率性潇洒,逢场作戏是常识……”
宁檬说着说着语气已经变得含糊不清,最后就连声音也慢慢的低沉下去,变得微不可闻。
季展羿察觉到握着自己掌心的力道松懈了不少,就试探着她了一声:“宁檬……”
宁檬并没有回应,而是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睡着了!
季展羿提手帮宁檬抚了抚黏在额头上的碎发,指尖略过她紧蹙不安的眉心,暗自叹了口气。
很多事,他并没有有想过深藏,可今天晚上宁檬给了他一个的这些话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宁檬,很多事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很抱歉……”
季展羿在宁檬的床边坐了很久很久,最后确认宁檬睡沉这才起身离开了她的卧室。
季展羿去了客厅,他双手抱臂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夜色深处闪烁的霓虹出神。
这期间,他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直在很冲直撞。
打电话给吴倾卿质问,皮卡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如果不是她对宁檬说了什么的话,宁檬肯定不会知晓。
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季佑霖一定家,这个时候这通电话一旦拨出去,很可能就会把两个人苦心隐瞒的一切捅破!
虽然季展羿并不喜欢季佑霖这个大哥,但是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也不是明智之举,而且,整件事对吴倾卿百害无一利。
回到房间的季展羿失眠了,辗转反侧到凌晨一点,睡意终于袭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卧室外传来了一阵响声,季展羿猛然间又变得警醒,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查看,就听到隔壁洗手间里传来了呕吐声。
季展羿慌忙推开了洗手间的房门就发现宁檬整个人抱着马桶吐个不停。
一连吐了三口,宁檬一脸痛苦的扯着身前的吊带,等把从胃里顶撞上来的灼烧感压制下去,她才闭着双眼摸索着按下了马桶的冲水按钮。
“宁檬……”季展羿想要上前搀扶,却扑了个空。
宁檬一个趔趄倒在了盥洗池旁,摸索着拧开的水龙头漱了下口,又跌跌撞撞的出了洗手间的房间。
季展羿无奈的摇头,追着脚步紧跟了出去。
“别碰我!”宁檬抬手拢了一下自己的湿哒哒浸湿的长发,推了身后的季展羿一把:“姐姐没醉……用不着你……献殷勤!”
说着,宁檬微睁的一双醉眼缓缓合上,两腿一软整个人向季展羿的卧室的房门砸了过去,然后一个一头扑倒在了季展床窗前的地毯上。
这个醉酒的女人,简直就是祖宗!
季展羿见状吓了一跳,冲上前去把匍匐在地上的宁檬搀扶起来:“磕到没有?”
“嘶……”
究竟麻醉的作用下,向来对疼痛不耐受的宁檬也变得迟钝。
她抬手揉了揉撞到地上的手肘,压根也不去理会季展羿,只是遵循着本能揪这一旁的被子,翻身爬上了季展羿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