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
姜小可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给宁檬留机会，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红楼？
仁川的红楼可都是达官显贵出没的地界，像宁檬这种身价的人进去，出来得被活脱脱扒掉三层皮。
姜小可真的是越活越刺激了。
二十分钟之后，宁檬驱车到了姜小可指定地点。
红楼那条街上清一色停满了奥迪奔驰保时捷，宁檬这一辆小甲壳虫都不好意思往里塞。
将车子停稳，宁檬摘了墨镜拢了拢头发准备下车的时候，忽然隔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黑色身影就踏出走到了车前的小广场上。
不过五米的距离，宁檬瞧的真切，那个西装革履挺拔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季展羿的姐夫，殷诚！
不知道怎么，看到殷诚的瞬间，宁檬本能闪躲，整个人矮身趴伏在了方向盘上。
殷诚来这里做什么？
宁檬心里好奇，慌忙伸手摸过了一旁的墨镜戴上，然后猫着身子观察不远处殷诚的举动。
他原地站着，好像是在等什么人，身后随从正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殷诚不时的点头，眉心却一直皱着。
他们说什么呢？
宁檬开了车窗，竖起了耳朵。
“他若是来了，让他去楼上找我！”殷诚盯着身边的男人交代了一句：“注意点周遭！”
“殷先生，敬请放心！”殷诚身边的随从恭敬的冲着他弯腰行了一礼。
殷诚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进茶楼之前，甚至不忘警醒的扫了一眼四周。
殷诚的目光扫来的时候，宁檬又矮了一下身子。
殷诚这么慎重，是要见谁？
身为记者的职业病使然，宁檬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副驾驶包包里相机！
殷诚离开之后，他的随从一直原地等待。
也就是说，跟殷诚会面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宁檬也不着急下车，猫在车里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殷诚的随从。
大约十分钟之后，原本身体放松的随从忽然纠正了身姿，整个人身板变的笔挺起来。
来了！
果然，不多时一个修长高挑身影踱步而来。
他背对着宁檬，看不到脸，但他的背影却莫名的熟悉，明明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两个人见面，并没有行握手之力，只是微微颔首，也没有过多的寒暄。
“殷先生在楼上！”
“好！”
“请！”
“客气！”
简洁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对话过后，殷诚的随从就引着那个身影向茶楼走去。
回头啊，回头，让姐姐看看你英俊的小脸蛋！
宁檬暗自急切的想知道那个熟络的背影究竟是谁，但却注定要失望了，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等等，那是……
刚刚那个身影习惯性的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手腕上处忽然就裸露出了一片青色纹身。
而那个图案，似足了蜂鸟！
褚九？！
难怪觉得这个身影这样的熟悉，是褚九，不会有错！
之前的时候，荣盛会馆那个雨夜，他曾经给自己擎过雨伞，他右手手腕上的确有纹身，裸在袖口外面的的确是一直鼓动羽翼的蜂鸟。
当时，宁檬还曾暗自感慨这个纹身的别致跟漂亮，但是现在看到，脑海中却是莫名的一炸。
褚九跟殷诚会面？
这是什么操作？
是季展羿安排的？
还是说，是褚九私底下偷偷会见殷诚？
刚刚从殷诚那个警觉的眼神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前者，那能理解；可如果是后者，事情就……
正如宁檬所知道的，季展羿回到仁川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季家承认了身份，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浮在水面之上的浮萍。
而殷诚，季佑霖都是扎根深沉的水莲，他们才是季家大局的掌控者。
那褚九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识时务者”，暗自倒戈？
宁檬越想，心底里越是寒凉，不知不觉之间，脊背上慢慢的透出一层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姜小可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差点没把宁檬吓到飞起。
“你人在哪呢？存心叫板我们的小友谊是不是？”
“到了！”宁檬嘴上应着姜小可，一双眼睛却只死死的盯着不久之前褚九走进去的那扇茶楼房门。
***
宁檬年假后第一天上班，诸事堆积，忙的焦头烂额。
好在有小昊子帮衬，忙到晚上九点终于下班。
回家的路上，宁檬的车速放缓，抛开了工作上的琐事，脑海中全都是中午在红楼附近看到褚九的那一幕。
宁檬自诩看人还算可以，但也仅限于圈子里的人。
对于褚九这种惜字如金但行动力强到让人惊愕的人呢，宁檬去看不透。
这种人城府大都很深，虽然为BOSS办事，但非常有主见！
宁檬跟大多数女人一样，信奉颜值至上，如果那褚九的颜值来赌的话，他应该也不是那种见风使舵，肆意倒戈的之徒！
可人心这个东西……蒙上皮囊之后就变的深不可测。
宁檬深吸了口气，试图摆脱困顿了自己一整天的这些个恼人的念头，抬手按了电梯。
等电梯的空档，百无聊赖的宁檬就抬脚轻蹭着地板。
“宁檬小姐……”
宁檬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抬头忽然就撞上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高大身影！
褚九？！
自己这是想出幻觉了吗？
宁檬拧紧了眉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褚九，百分百鲜活的存在，绝非幻觉。
宁檬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碰上褚九，脸上的意外根本无法遮掩。
褚九被宁檬那种质疑的目光盯着，也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宁檬看着褚九神情上的变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过了，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
“是这样的！我刚刚给季先生送了一份资料。”褚九看向宁檬，倒是一脸处变不惊的从容。
“哦，原来是这样！”宁檬讪笑：“跟着这样的老板，也是够辛苦的！”
“能为季先生做事，是我的荣幸！”褚九微微一笑，言辞之间俨然滴水不漏。
如此一来，宁檬就更尴尬了，只能冲着褚九尬笑：“那我先上楼了！”
“宁小姐慢走！”
褚九微微冲着宁檬欠了欠身躯。
等电梯关死，褚九眉心缓缓的蹙了起来，眼眸之中的淡然蒙上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