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
跟褚九一样对这枚吊坠一样上心的还有两号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在明的是宁檬。
她今天回家找杨凤归的意图就是为了那枚坠子,只不过刚好撞上了季家人前来的事情。
“檬檬,虽然我以前是很喜欢季医生,也希望你早日嫁人。可我希望你过些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不被父母家人祝福的婚姻终究是举步维艰……妈妈以前常跟你说过一句话……”
“嫁人也要门当户对。”一旁一直低垂着脑袋宁檬忽然就抬起了头,“你的教诲我都记得。”
“这件事我会跟季医生说的,妈,你放心。”宁檬盯着桌子上那件校服,心口莫名的就是一阵刺痛。
“檬檬……”
“这件事先这样,我会处理。”宁檬随手扣好了盒子,重新做到了杨凤归身旁,“这一次,我回来是想着跟妈你谈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宁檬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讲起话来很少会像今天这样严肃。
看的出来,吴秘书造访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可她并没有就此事纠缠下去而是跟自己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比眼前被帮人追上门来说教还要紧的吗?
“妈,我想问问你,当初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爸爸曾经送给我一块玉坠子,之后被您收了去,现在那枚坠子在哪里?现在能不能拿来给我瞧瞧?”
“坠子,什么坠子?”
杨凤归听到坠子最初的是并没有想起来什么,可等到恍然大悟的时候神情上微微的就有了变化,不过她立即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可她这些小动作放在以前骗骗小孩子尚且能蒙混过过,但如今再放在宁檬面前显然已经不起作用了。
“妈,我现在希望您跟我说实话。”
“宁檬,今天你怎么这么严肃,那坠子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吊坠吗?”
“不,那坠子可是一点都不普通!实话跟您交代了吧,我前几天从一个朋友那里看过的那杨的坠子,当时又懂行的人长了眼,说那是个贵重东西,在咱们这里至少能换一套房子!”
“什么?”杨凤归一听那块小小的坠子能换一套房子,当即就懵了!
等杨凤归缓过劲来的,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刚刚的时候你不是也觉得被季家人打脸了憋屈吗?那咱们就拿出点气度来,找东西统统的都给他们砸回去。咱们不是还有那块坠子吗?至少也算有点家底,以后我会努力挣钱让您和宁湉过上好日子,咱们谁的也脸色也不瞧!”
“檬檬……”
杨凤归听了宁檬这话,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会努力挣钱让你跟宁湉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话,从前都是宁建宏的承诺,可如今再一次从宁檬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另一种味道。
身为一个肩负重任的母亲,此时,她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愧疚感。
“那块坠子虽然是爸爸留给我的,但终究是也是咱们家的,咱们大可以折了现金,买房投资也好,送宁湉去更好的学校也好,这不是您一直的梦想吗?”
听宁檬这么说,杨凤归把目光再度落到了放着校服的盒子上。
坦白的讲,吴秘书来到家里所说的种种,并没有多么刺痛她。
一个人一旦对一件事情有了心理预设,旁人对自己伤害值也会大大降低。
两家人门第的悬殊,吴秘书不多说,她也是心知肚明。
一件事一旦成了理所当然,就不会在人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吴秘书真正能扎到杨凤归的是提了宁湉!
我知道,出了宁檬之外,你还有一个女儿,叫宁湉。
来之前我们对宁湉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我知道你很爱这个女儿,可相比她的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你也是瞧在眼里。
身为一个母亲,对一个身怀缺失的孩子愧疚感有多重,吴秘书心知肚明。
所以当她开出那样安抚宁湉的条件,杨凤归当下就动容了。
如今,宁檬又提到了安置宁湉的事情,她一直抻着的脸上立即就垮了……
“妈,你怎么了……”
“檬檬,那玉坠子真的值那些钱?你没有骗我?”杨凤归盯着宁檬的时候,一双眼眸愈见浑浊。
“应该是真的。”
“苍天……我真的是作孽了,作孽!”
猛然之间,杨凤归忽然双手抱头猛烈的砸起了脑袋。
“妈,您这是干什么?你快住手……你干什么?”
“妈……妈,你醒醒!”
杨凤归是急火攻心,脑袋一歪直接从沙发上滚落下来摔进了宁檬的怀里。
宁檬当时就吓傻了,缓过劲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颤抖着双手打了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到楼下的时候正赶上了跳广场舞回来的梅阿姨。
“今天下午不好好好的吗?怎么的了这是?”梅阿姨也被这阵势给吓到了,立马陪着精神紧张到恍惚的宁檬去了医院。
“妈,妈,你醒醒!”
“没事的,宁檬听话没事的,有大夫呢啊……”
今儿接急诊的是薛朗沅,看到哭到满脸泪痕的宁檬也是吓了一跳。
“没事的,伯母交给我们,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薛朗沅拍了拍宁檬的肩膀算是安抚,进急诊抢救室之前第一时间给楼上办公的季展羿打了电话。
季展羿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正摸了钥匙准备下班却接宁檬,这个时候接了薛朗沅的电话,脸色一变立即就向急诊楼冲了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梅阿姨纳闷,“你这孩子,倒是说说话啊。”
宁檬仍旧是充耳不闻,一直低着头,此时她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眉心仅仅拧着,满脑子都是季家人送来的那些东西。
毋庸置疑,杨凤归就是这么被气倒下的。
“宁檬!”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快步而至,季展羿像是一阵风一样到了宁檬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阿姨出事,你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季展羿立在宁檬身前,居高临下的开了口。
就在不久之前,褚九给自己电话汇报了宁檬的行踪,说她执意要回家,紧接着现在杨凤归又因为昏迷送了急诊。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道是中出事,宁檬明明知道却并没有有第一时间通知他。
“发声了了什么?”宁檬忽然失声笑了出来,她缓缓地抬头,迎上季展羿的时候眸子里瞬间就多了一股子炸裂的凉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