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倾卿迎上男医生的眼神，心口上像是猛然间被抵上了一把刀，她的瞳孔骤然就缩了一下。
这个人是谁的人，她无从知晓。
这样的静地里，只能是赌一把！
***
彼端，蓝瑟。
宁檬到的时候，姜小可早就到了，论组局，她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姜小可从前的时候是这里的常客，又是个挥金如土的主儿，每次来柳姐都好生招待着，平常的时候都会送一份果盘，一份特色小吃。
但因为姜小可许久没来的缘故，这一次又加送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
柳姐这面子给足了，姜小可心里自然乐呵，但大约是昨天晚上真的喝了太多，她都是对着香槟提不起兴趣，只是给宁檬添了一杯。
“现在季展羿人呢？”
“自从我听说吴倾卿出了事情之后，至今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宁檬尽量让自己显得漫不经心，可言语之间的落寞无法遮掩。
“靠，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之间猫腻不浅！”姜小可的翻了个白眼，“八成是在忙着提那个女人周旋。”
“褚九说，季家老爷子不想让他插手。”宁檬有意无意的提季展羿开脱，开口的瞬间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言语之间有着自欺欺人的意味。
“那至少说明季家的老头子还不糊涂，为了声誉跟儿子，就算是牺牲了吴倾卿又怎样？反正这样不安分的女人在他们季家怕是也留不住。”
姜小可从果盘里摘了一颗新鲜的葡萄就送到了嘴里：“不过，季佑霖这一招出其不意还真是够可以的！这种雷厉风行锱铢必较的腹黑又爽快，我喜欢！”
“你脑子起泡啊？”宁檬忍不住瞪了姜小可一眼。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搅的我脑子乱哄哄。本来是只是想着追查我爸的死因，可莫名其妙就牵出来一个杨曼熙。杨曼熙的事情还没有敲定，吴倾卿又出了事……”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姜小可不以为意。
“我也不知道。”宁檬摇了摇头，她一想到自己上一次遇到杨曼熙跟季佑霖同乘一辆车，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些事，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联系，可我总觉得……”
宁檬顿了顿：“这就像是一棵大树，从表面上看枝枝叶叶各不相干，可地底下，根须错杂原本就是纠缠在一块的。”
“我看你脑子才是有泡了呢！”姜小可最瞧不得的大约就是宁檬装深沉阴郁，她喜欢看她笑，不喜欢她眉头紧锁。
“我发现你自从认识季展羿之后，整个人的思维方式都开始变得神经了！咱们以前的日子不是好好的吗？”姜小可面埋怨。
宁檬耸肩，不置可否。
“这么细想起来的话，我觉得还是宋远羲好一些……”
“打住！你不提他我还不来气，谁让你把妈住院的事情告诉宋远羲的？你都不知道，我都我妈当时看他的眼神，前有季展羿后有宋远羲，比看到了亲儿子还要亲。”
“这就对了，至少证明阿姨比你识货！”姜小可朝着宁檬挤眉弄眼。
宁檬扯了扯唇角，慢条斯理的抿了口的香槟。
“哎，看你兴致不高，要不然我给宋远羲打个电话，他如果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乐不可支……”
“你少来！！！”宁檬瞪了姜小可一眼，刚相反唇相讥的时候，放到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该不会是说曹操曹操到吧，宋远羲就跟你心有灵犀到了这样的程度？”见宁檬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姜小可比她还要激动，脑袋就抻了起来。
不过，来电的并不是宋远羲而是季展羿。
“接吧，别抻着了。”
宁檬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人在那里？”季展羿好像在开车，声音里较之平日多了意思急切。
“干什么？”宁檬语气平淡低沉，兴致不高。
“告诉我你的位置。”
“蓝瑟。”
听到宁檬人在蓝瑟，电话那端的季展羿常常的舒了口气。
宁檬蹙眉，正想要开口的时候，电话那端的季展羿忽然说道：“哪里也不要去，原地等我，我去接你！”
“谢谢，不劳您费神，我自己开了车……”
“等我！”季展羿霸道起来一贯让人无法回绝，不等宁檬说什么，季展羿的电话忽然挂断。
宁檬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迟疑了片刻重新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这位爷儿关心完了白月光，这回儿想起来盘问你了？像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如果换了是我，我肯定让他知道姐姐我是麻辣味的，他那较弱的小胃口消受不起！”
听了姜小可的话，宁檬心里也是酸溜溜，她晃了晃高脚酒杯里的香槟，将残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顺手拉起沙发上的背包就站起身来。
“嘛去？”见宁檬要走，姜小可抻直了腰杆，“这才几点啊？再说了，刚刚季展羿不是说要来接你吗？”
“那就更不能等了！”宁檬说，“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是身心俱疲，我得回家好好躺会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整天玩透支，我还想老来老去咱们能一起凑一块聊天呢，你自己悠着点的作！”
“放心，一定走在你后头，我生来就是给你善后的，不敢早走！”姜小可也不以为意，见宁檬真心要走，也就跟着站起身来。
两人肩并肩出了蓝瑟，天空中就飘起了蒙蒙一层细雨，像是牛毛一样打在人的肌肤上，又凉又柔说不出的惬意。
“下午的时候阳光刺眼的要命，害得我出门之前喷了半瓶的防晒，这回儿倒好，说下雨就下雨了，闹呢吧？”
姜小可一直不喜欢下雨，到了雨天就跟经期综合征发作似的，炸着毛的烦躁。
两人到了停车场，姜小可看着脸上染了酒气的宁檬忽然就想起一件事儿来，叉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儿有没有免费的代价，要不你干脆就等季展羿来接你得了。”
说着，姜小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还有后场，快来不及了，真没时间送你。”
宁檬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也不管姜小可说了什么直接大摇大摆的冲着她的那辆玛莎拉蒂贴了上去：“我不管你有没有后场，我是你喊出来的，就得你送。”
“诶，我说宁檬，相互拆台可就没意思了。”姜小可边说边追了上去，“丫的不能因为你栽在了男人手里，你就砸我场子吧？”
“就咱俩的关系还分什么彼此啊？”宁檬迈着轻飘飘的步子有些小得意，刚想着在埋汰姜小可两句的时候，忽然舌头就打了结。
姜小可那辆玛莎拉蒂前忽然之间闪出了四个黑影，而且看这架势来势汹汹，着实把宁檬给吓了一跳。
“姜小可，你昨晚喝挺了之后是不是又把谁家的场子给砸了？”宁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姜小可身边，尼玛，这些是什么人，个个黑衣加深看起来的训练有素，这年头寻仇都这么讲排场了？
“有吗？”姜小可见到这架势明显也懵了。
“宁檬小姐，是吗？”为首的男人忽然间开了口。
“找你的！”姜小可看向宁檬，两人四目相对，在转身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冲着身后的人试了一个眼色，冲着宁檬一指，身后两个黑影一掠，直接向宁檬扑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