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诚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季佑霖会来家里,转头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相当意外。
“你怎么回来?”
“怎么,听这口气好像是不太欢迎。”季佑霖打趣,环顾了客厅一周,扫了一圈屋子里的阵仗,最后目光落在了窝在女佣怀里啜泣的杨杨身上。
“哪里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你来之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招待你不是?”殷诚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冲着不远处垂手静立的女佣吩咐道:“别愣着,快给季先生上茶,还是老口味,别的他喝不惯。”
“是。”女佣领了殷诚的意思,转身去了茶水间备茶。
“殷先生,既然有贵客,我就现行回去了。”被砸的男人眉心发红,他见殷诚这里来了客人,戳在这里多说无益,想着赶紧开溜。
殷诚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就领着身后两个小弟兄离开了别墅。
“殷先生,季先生,两位的茶好了。”女佣以最快的速度沏好了茶水,恭迎端到了茶几前冲着殷诚跟季佑霖行了一礼。
季佑霖跟殷诚相对而坐,默默的品了一口茶水,忽然点了点头,赞许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季佑霖笑的殷诚有些发毛。
“我有些日子没来了,但你这里的茶还是老味道,比我容声会馆的强多了。”季佑霖又抿了一口茶,忍住赞许的点头将茶盅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不过,话说回来了,自从季翡离世之后,我好想再也没有没来过你们这里了,对吧?”
“是,这半年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事情,盘算起来,你倒是真的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殷诚赔笑,但他知道季佑霖想说的可不是这些。
此刻,季佑霖的目光正沿着一地玩具落在杨杨身上,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足以让人忐忑难安。
“是啊,许久不来,除了这茶水没变,其他的貌似都变了。”
季佑霖淡淡的笑着:“这就是那个那个孩子?”
“嗯。”殷诚点头,如今杨杨于他而言父子情份没有多少,反倒是更像是一块砸在手里的烫手山芋,他瞧了杨杨一眼,脸色暗淡了不少。
杨杨虽然多动,但是在感知方面尤为的敏。感,虽然没有回头但依然能感受到来自背后两双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人虽然生来惧怕陌生,但也生来具有好奇心,杨杨听到季佑霖刚刚提到了自己,下意识从女佣的臂弯处探出脑袋偷偷的看了季佑霖一眼。
也仅仅只是那一眼,季佑霖认定了一个事实,杨曼熙没有说谎!
眼前这个孩子虽然打眼瞧上去更多的是随了母亲,长得眉清目秀,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迎上这双小眼睛的时候,他心口莫名的就是一颤。
因为自己年幼的时候父母就双双离世,他床头柜的抽屉里一直有一张老旧的合影,七八岁的他以及他的双亲,每当心情糟糕的时候他都会拿出那张照片细细端详,跟他们说说话。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难以割舍的习惯。
可眼前的杨杨跟自己七八岁时候的照片,简直就是复制黏贴。
这种直击心脏的微妙感……对于季佑霖来说真的是太神奇了。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妈妈……”杨杨只瞧了季佑霖一眼,转头就又扑人了女佣的怀里,这一次比刚刚哭的更凶了。
“先把他带到二楼的玩具房,好好安抚一下。”最近这些日子,殷诚一回家听的最多的就是杨杨的哭闹,现在一听到他哭,脑瓜仁都疼。
“是。”两位女佣更是不敢怠慢,把杨杨带去了二楼的玩具间。
季佑霖的心被杨杨的哭闹声牵引着,目光也追随着飘向了二楼。
殷诚见季佑霖的神情不太对劲,也跟着警觉起来。
“佑霖……”
“额……”季佑霖听到殷诚喊自己这才收回了心神,转而说道:“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刚刚说到了变化,我这里有变化吗?”殷诚摊了摊手掌,“季翡离开之后,我可是一样东西都没动,你也知道,这房子是季家的,老爷子想什么时候收回去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季佑霖点头,表情十分的理解。
“装潢摆设都是一点都没动,不过,人手好像是换新了吧?以前的管家不在了?”
“哦,那个……自从季翡走了之后,管家太伤心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跟老爷子请了命回老家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季佑霖笑笑,既然殷诚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如果老管家真的在,殷诚哪里会有现在这般自由?更不可能把杨杨明目张胆的接回家里。
“可我看刚刚为你效力人也都是生面孔呢……”季佑霖抿了口茶水盯着殷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明白,有些事还真的是一言难尽呢。”
季佑霖笑的更浓,殷诚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一清二楚。
殷诚之前手里的那帮人,半数都听命季佑霖,如今殷诚不动声色把人给换了,自然想的是抛开他展翅高飞。
很好!
“对了,杨曼熙还没有消息吗?”
殷诚摇头,装作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来也怪,这个女人怎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早知道事情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当初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直接把她们母子两人给……”
殷诚说到这里,依然感受了季佑霖透支过来的两道别样的目光。
他还真想动杨曼熙他们母子?以前的时候怎么瞧不出他有这样的魄力?季佑霖子心里冷笑之余更是察觉到到了殷诚不为人知的可怕之处。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如果让老爷子知晓了,我的处境可就惨了!”
“你放心,最近自从拍卖会上出了事情,老头子的身体一直吊着,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悦瑾集团上,暂时不会估计你这边。”
“话虽如此,但很多事不得不防,而且季展羿跟他那个小记者女朋友还盯着这件事,保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我捅一篓子。”殷诚担忧。
“这简单,反客为主!在他提刀来见之前,你先剑指他的咽喉,一切不就另当别论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该怎么做?还请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