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微微的缓了缓神,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或许是刚刚,又或许是从在蓝瑟包间里开始……她已经不记得了。
姜小可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场浩劫,没有酒精的支撑根本讲不下去。
最后,关于宋远羲的事情还没收尾,人已经喝挺到桌子底下去了。
宁檬去找了柳姐,让柳姐安排了代驾。
之前的时候宋远羲吩咐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宁檬肯来,她永远都这里的至尊VIP,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要满足。
柳姐自然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代驾送走姜小可之后,柳姐转身看向宁檬:“宁小姐,您也喝了酒,现在是想再待一会儿,还是我让人送您回去?”
“不了,我像一个人走走。车子就先放您这里,明天过来取可以吗?”
“可以,当然没问题。这只不过您喝了酒,一个人回去……宋先生若是知道了我们这样伺候客人,怕是会生气的。”
听柳姐提到宋远羲,宁檬眼眶一热,眼泪顷刻间浸润而出。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慌忙就摇了摇头:“没事的你放心。我只是喝了一点而已,再说这个时间满大街都是行人,我也不是小孩子,您放宽心就是。”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
宁檬离开蓝瑟之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这里,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公交站牌。
宁檬挪动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走到公交站牌上坐下,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宁檬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是八点四十,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迷迷瞪瞪徒步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冷风一吹,宁檬脑袋变得清醒了许多。
她转过身去正想着从公交站牌上搜寻一下有没有回家的公交车,却赫然看到站牌上贴着一张警示牌。
由于前方施工的原因,公交车路线绕行暂时不经此站,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理解。
施工?
宁檬转身回望了一眼道路尽头,的确,前面已经被围挡圈了起来,而且,这个路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
一时间,夜风吹过,只有头顶法国梧桐的枝叶发出了沙沙的摩挲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宁檬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全身发凉,她抚了抚自己的双臂摸起了座椅上的背包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正当他转身扭头的时候,入目就是两行刺到人睁不开的眼睛的灯光。
宁檬下意识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手臂还不能放下,忽然从车上下来了两个黑影,直接冲着宁檬包抄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夜色太浓,而且因为施工原因,这里的路灯并不亮,远处灯光透不过来在,宁檬甚至看不清来者。
“宁小姐,有人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纵使同样的场面在不久之前宁檬刚刚经历过,可这样的光景之下还是吓丢了半条命。
谁要见我?
难不成还是季佑霖?
今天白天在医院里碰面的时候,他瞧着自己的目光里就有一股子杀意。
他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都能下死手算计,更何况是自己。
宁檬不等他们上前,慌忙后退了两步准备伺机逃窜,可那些人显然是看穿了宁檬的心思,其中一个黑影一闪,整个像是一堵墙一样就阻住了宁檬的去路。
“把她带上车!”
不知道是谁发的话,宁檬想要喊人的时候,一直手帕就掩住了她的口鼻,忽然一阵困意袭来,宁檬整个人就软到了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
彼端,紫御湖畔,路拾的美式田园小别墅内。
“拾爷,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要的东西找到了。”阿康将车子停在了别墅前,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兴奋不已的进了别墅交给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路拾。
“真的?”这个好消息显然也是出乎路拾的意外,他放下手中的那本《美国往事》抬手把阿康捧在掌心的檀木盒子取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块羊脂白玉的坠子,款式跟造型跟自己还有杨曼熙的那块一模一样。
路拾将那块坠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反复仔细端详,瞳孔里是掩不住的光芒。
你别说,阿康这个人做事效率还真的是不错,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檬檬”!
这块坠子跟自己的一样,后面出了出生年月还有乳名。
想来“檬檬”这两个字便是妹妹的名字。
“檬檬……”路拾暗自嘀咕了一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自己脑袋受过伤的缘故,对于这个名字竟然没有了半点印象。
不仅仅是这个名字,怕是妹妹出现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擦肩而过,自己也认不出了吧?
这样想着,路拾将那枚坠子紧紧的攥在掌心里,说不出的伤感。
丢失的那些东西,原本对于他而言可以舍弃,可这么多年自己既然选择了追寻,当然要一追到底。
檬檬,如今姐姐我已经安然无恙的在我这里,你一定要等着我们,等着我把你带到我们身边。
“拾爷?”阿康见路拾的脸色不好,不由得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
路拾收敛了自己是情绪,然后又摊开了手掌,目光再度落到了那枚坠子上。
“东西确保是真的?而不是有人有意糊弄?”
路拾做事向来谨慎,而且整件事关乎到失踪多年妹妹的身世,他自然是谨慎又谨慎。
自己除了高价在市面上寻找这块玉石,现在的人大都贪婪黑心,而且与玉器行当里水深的很,如果真有人想为了那笔钱糊弄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东西是从锦翠楼里出来的,以姚仙儿跟我的关系,她不至于骗我让我交不了差不是?”
阿康解释道:“虽然咱们出的价钱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但对锦翠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她不至于为了这些钱而在仁川自损招牌。早说了,这东西可是她们莫先生的手笔,仿不来的。”
“你别忘了她姚仙儿可是莫大先生的徒孙,别人仿不来的,她未必不能。”
路拾将坠子小心翼翼的放回檀木盒子里,抬头看向阿康:“不过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以锦翠楼的家当应该不至于干出这样的登不上台面的事情。也希望你跟姚仙儿情比金坚,她不会在你面前扯谎。”
“额……借拾爷吉言,最好是这样。要不然事情出了纰漏,我罪过可就大了。”一旁的阿康打着哈哈。
“对了,东西是找到了,那东西的出处呢?拥有这没坠子的那个孩子呢?”路拾看向阿康,坠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过只是证物,他要找的是人。
“这枚坠子经手了好几个主人,查起来比较棘手,好在我陆陆续续全都查到了,资料都在这里。”说着,阿康赶紧将夹在臂弯里的一个文件袋双手奉上交给了路拾。
“她人在哪里?”路拾听阿康查到了妹妹所在人家,不免激动起来。
“人就在仁川……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路拾见阿康吞吞吐吐,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我跟您说出真相之前,您务必得做好一些心里预设。因为这个人,我们不光见过,而且……而且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