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白苏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困倦感突然袭来了。
两人之间少了许多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想多年未见的好友洽谈一夜了一般,虽然不过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
“继续看戏吧,看看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白琰轻声笑笑,修长的手指陷入面前男人脸上的伤口之中,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猩红的血汇成一小股顺着脸颊滴下,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白苏永远都不会想到,白琰能一边语气平静地和他通话,一边还能将一个男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刺伤顾西洲的人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那是你的人,与我无关。”
“行…”白琰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就扔到海里喂鱼吧!”
“不…不!二少,你饶了我这次,饶了我这次!”男人惊恐地开口,卑微地抱住了白琰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这一次,白苏听得清清楚楚。
“等等…”经过好一番内心挣扎,白苏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白琰笑了笑,说道:“还有事?”
“虽然他是你的人,但到底还是白家的人,犯了错自然有白家的规矩来惩罚。”
“你这是在偏袒他?”
“我不也一样没告发你?”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白琰沉默片刻,晦涩不明地笑了:“你还是这么心软。”
“做事有做事的规矩,下不为例。”白苏语气平平地说,挂断了电话。
白琰的表情忽然就冷漠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的男人,说道:“还不滚回去受罚?!”
“是是是!多谢二少饶命!”男人几乎是捂着脸跪着爬出了房间,白琰瞥了一眼,关上了房间里的灯,仅留了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他精致万分的侧颜。
“你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无奈地感慨一声,白琰缓缓倒在了床上。
今夜,有人彻夜难眠,有人却在梦里回味无穷,睡得十分踏实。
天蒙蒙亮时,顾西洲被一阵啜泣声惊醒,长臂一拢边将成执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成执显然被吓得不轻,现在都还没完全醒过神了。
“那成执梦见什么了?”
“我…我梦见江阿姨掉到河里去了,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好可怜…都没有人去救她。”
成执哽咽着说道,顾西洲表情一黯,揽住成执的手略显僵硬。
成执说完,继续往顾西洲怀里缩了缩,伸出食指在他的肩膀上画着圈圈,说道:“老爹…那个梦好真,真到像是会发生一样。”
“不,成执,那个梦不会发生,我给你保证,一定不会!”顾西洲摇摇头,语气坚定。
曾经她也告诉他一些奇怪的梦,他也承诺过会一辈子保护好她,可是他没有…
顾西洲的这种坚定,大部分都是建立在懊悔与害怕之上,他知道梦也只能是梦,可是梦境历历如真,他也害怕有一天会噩梦成真。
“今天江阿姨来吗?”
“来。”顾西洲几乎是一瞬间便脱口而出:“成执别和江阿姨分享这个梦了,她胆子小,不经吓。”
彼时,江知意躺在床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痛死了!”江知意痛呼一声,不仅腰痛,腿痛,全身都很痛啊!
“大早上的,别嚷嚷啊…我要睡觉…”白茗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江知意果断将被子掀开,“粗暴”地将白茗摇醒:“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把我揍了一顿?!”
“好端端的,我揍你干嘛?不过我现在倒是很想揍你!”白茗顶着一头乱发坐起,已经开始怀疑她这无力反抗的人生…
江知意一脸懵逼地在身上摸索了几下,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明明只是一场梦,但是这梦的感觉怎么就这么真呢?!
“知意…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白茗暧昧地笑笑,一边油恨铁不成钢地问了一句。
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位姐妹不会是睡死了吧?
“吃了一粒白苏哥哥给的安神药,我就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江知意摇摇头,打死她也绝对不会把那个羞耻得不行的梦给说出去。
不然晚节不保啊!
“那就好。”
“好?好什么?”
“呃…我的意思是,看来哥哥给的药的确很有效果,嗯!对!我再睡会!”白茗说完,懒洋洋地倒了下去,任凭江知意怎么推她都不肯再起来了。
“知意,早餐在桌上。”
江知意穿戴整齐走到客厅,白苏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医书,修长的双腿让江知意自惭形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眸光更显温柔。
江知意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梦,以及那真实到不行的感觉。现实中的白苏和梦里的白苏截然相反,江知意想到这里,不由得脸颊一红。
正人君子如白苏,他自然不会想到顾西洲是如何“哄”她入睡的,问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挺…挺好!”江知意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一般,瞬间结巴起来。
突然转念一想,梦里的感觉越发不像眼前这温柔似水的白苏,倒是很像楼上那个“大尾巴狼”?!
看来最近还真是魔怔了,无论干什么都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顾西洲。
……
“你过来一下。”顾西洲站在镜子前喊道,江知意从客厅赶到房间门口,只见他上身只套着一件衬衫,透过镜子的映照,看得见衣服扣子还没系上。
“你在穿衣服。”江知意站在门口,没有再继续走进去。
“你来,帮我扣。”顾西洲说道,在她拒绝之前抢先补充了一句:“我手臂上有伤,不方便。”
顾西洲的语气十分诚恳,还特意把手臂上缠着的一圈纱布露出来给她看了看,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这…怎么弄的?”江知意暗暗吃惊,裹得这么厚,那得是有多重的伤。
“那晚不小心被砍了一刀而已,没事。”顾西洲声线平平地说,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然而内心却在呼喊着: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快让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原来那晚他也受伤了,可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我来帮你吧。”内心小小地挣扎片刻,江知意主动向前,映入眼帘的是顾西洲完美的身材,肌肉线条分明看上去十分舒服,人鱼线汇集到三角地带,再接下去就到了…江知意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略显慌乱地抓住他的第一颗扣子,头却埋得低低的。
顾西洲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直到她慌乱地扣上第三颗扣子,他才轻咳一声,极其温柔地说了一句:“扣错了。”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知意接连道歉,说道:“我重新来。”
“抬头。”
“嗯?”
顾西洲不再说话,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调整好角度,让江知意仰首和他对视着。
“这样才能看清楚。”
这才是梦吧…
江知意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在不断升温,在顾西洲温柔缱绻的眼神下,喃喃道:“顾西洲…你打我一巴掌试试?”
“手在这里,自己撞上来。”顾西洲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依依不舍地收了回去。
忍住七窍流血的冲动,江知意好不容易才帮他扣上一件衬衫,随后从柜子里帮他选了一条领带。
纤细薄凉的指尖从他的脖颈摩挲而过,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顾西洲险些没站稳脚跟。
江知意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顾西洲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十分抢眼,鼻梁高挺,五官精致而立体。
“动作这么娴熟,经常帮人带?”顾西洲阴测测地问出这道“送命题”,如果她敢回答“是”,那么她今天就死定了!
“没有。”江知意摇摇头,继续说道:“白苏哥哥很少穿得这么正式,也没有领带需要系。”
好吧,这么回答也死定了!
“不许在我面前提他!”
“嗯?”
“也不许帮他系领带。”顾西洲想了想,似乎还没说完:“反正,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