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顾西洲充耳不闻,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随后语气平静地开口:“那该我说了,知意怀孕了。”
“你说什么?”许凝不可思议地开口,惊讶无比。
简凝脸上一片镇定,但恨得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桌下的双手握紧成拳。
江知意这贱人居然怀上了西洲的孩子?
顾家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诞下子嗣!
顾淮生发自内心地高兴,愉悦地说:“知意,那就好,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知道了,谢谢爸。”江知意微笑着点头,这桌上有哪些人是发自内心地高兴一看便知。
“知意,恭喜你。”简凝强颜欢笑着,眼里是深深的妒忌与不甘心:“这么久了,终于怀上顾家的孩子了。”
“简小姐,是我和西洲的孩子。”江知意出声强调,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简凝的机会。
“你怀了多久了?”许凝很快就冷静下来,一板一眼地问。
“三个月,是我不让说的。”顾西洲面无表情地看向许凝,目光在许凝与简凝两人之间扫过:“前三个月不稳定,我怕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
“那现在呢?”许凝紧张地问,顾家的孩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一切顺利。我看谁敢动手。”顾西洲勾唇笑了笑,这话明显是说给简凝听的。
“不管怎么说,一切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顾淮生说道,像是一盆水浇灭了现场紧张的火药味。
“是啊,孩子和大人都平安无事才是最要紧的。”简凝出声附和,许凝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没有人理会简凝。
“既然知意怀孕了,你就回去住。”顾西洲丝毫没有给简凝面子,开始下逐客令。
“西洲哥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简凝没想到顾西洲居然要赶她走,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肯定是江知意吹的枕边风!他以前都不这样!
与此同时,许凝也不满地看向顾西洲:“西洲,凝儿住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赶人?”
“大师说妻子怀孕,家里不能住生人。”顾西洲淡定地开口。
“什么大师!净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骗钱的江湖骗子罢了!”许凝情绪激动,顾淮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很遗憾,我是唯心主义者。”顾西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江知意都快被他的演技所折服了。
“你们不信,我信。”顾西洲现在也算是一家之主了,他的决定,许凝也不能一口拒绝,只好委屈一下简凝:“那凝儿,你就先回去陪你的父母吧,等孩子生下来,阿姨再把你接回来陪我。”
江知意哑然,也不知道简凝是给婆婆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非她不可的。
顾西洲冷笑一声,江知意赶紧按住他,怕他一激动就掀桌子。
“阿姨,那好吧!住了这么久,麻烦你了。”简凝暗暗咬牙,眼眶说红就红。
让她回去可以,不过她怎么会好心到让江知意的孩子顺利出生呢?
晚餐的气氛并不怎么和睦,江知意只喝了一点粥垫垫肚子,顾西洲几乎没有动筷子。
几乎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翌日
“你说江知意怀孕了?”江知夏拍案而起,对面的简凝脸色铁青地坐着。
“是。西洲还因为这件事把我赶出了顾家。”简凝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江知意碎尸万段!
“怀孕有什么,还没生下来,一切皆有可能。”江知夏意有所指,简凝了然于胸,于是出声问道:“你有办法?”
“江知意能够这么明目张胆,无非就是有顾西洲的庇护,这层庇护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堪一击。”
“你想让他们决裂?这怎么可能?”简凝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顾西洲既然娶了江知意,那就说明这段婚姻根本就不是靠着什么契约维持的!
“人心易变,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感情。”江知夏若有所思,有了十足的把握。
江知意,你也该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了!
“我们应该怎么做?”简凝希望现在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不急,再等等。现在正是他们最防备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能接近江知意。”
“你想接近她?”简凝突然觉得江知夏也不见得有多靠谱:“借刀杀人才是上策。”
“借刀杀人有什么用?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他们的感情虽不定还会日渐加深,我们应该做的是斩草除根!”
多亏了赵承允让她知道,江知意的父亲在东京病入膏肓,苟延残喘着,而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却是顾家!
江知意再次走进了那间医馆,白苏仍然在安静地磨药,一来二去,两人倒也搭得上话了。
说也奇怪,白苏给江知意的感觉总是很亲切,不是他身上自带的亲和力,而是两人之间的某种感觉,这才使得她对这间医馆念念不忘。
“白苏,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江知意挑起桌上的一缕甘草。
白苏微微怔神,浅笑道:“何出此言?”
“不清楚,反正我就觉得我们好像见过。”江知意蹙了蹙眉头,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小包子才多大就知道折腾她了!
“你脸色不太好。”白苏看出了她的不适,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温热的指尖覆上她的脉搏,缓缓道:“孕吐是妊娠的正常反应,慢慢就会消失。”
“谢谢。”江知意收回手,好奇地问:“你这医馆这么偏僻,能有生意吗?”
“但愿世间无疾苦,何妨架上药生尘。”白苏念出此诗,又继续磨药了。
“陆亦白似乎也说过。”江知意突然想起,随口一说。
“你认识他?”白苏惊喜地抬头,不像往日这么淡定了。
“认识,怎么了?”江知意被他吓了一跳,不就是个男人嘛!惊喜成这样?
“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他是医生,肯定在医院啊!”江知意愣愣地看着白苏突然兴奋:“华康医院,你要去砸场子的话,直接去院长办公室找他就好了。”
“我不去砸场子,我只是去找他。”白苏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把江知意这句话当成一句玩笑,担忧地问了一句:“他经常被人砸场子吗?”
“呃…这个倒没有,一般都是上门服务。”江知意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他是个好人。”白苏认真地说,提及陆亦白时,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有待发现。”江知意诙谐幽默地说,如果陆亦白不抢她的零食,那勉强算个好人。
“你能带我去找他吗?”白苏把希望寄托在江知意身上,像极了要和陆亦白私定终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