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起床洗漱完毕后,来到客厅,管家正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他回来了?”江知意惊喜地问了一句,这锅可是顾西洲煲粥的御用砂锅!
“少爷在书房。”管家和蔼地回答,顾西洲回来时为了不吵到她,特意放轻了动静,一头钻进书房里现在都没出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江知意站了一会便觉得腰肢发软,顺手就扶着栏杆坐在了楼梯上。
“半个小时前。”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江知意还未转过头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托起:“地上凉。”
“回来了也不叫我一声。”江知意回头去看他。
“叫了,没醒。”顾西洲吐出几个字,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楼。
“管家,待会让人把地毯铺上。”顾西洲细心地吩咐道,为她拉开一张椅子,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粥。
“季如兰情况怎么样了?给我说说呗!”江知意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粥,却发现太烫了喝不下去,只得作罢。
“想听?”
“想!”江知意诚恳地点头。
“吃了早餐再说。”顾西洲说道。
“我们边吃边说。”江知意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一起跟着去了。
“不是,我只担心你听了之后就不想吃了。”
难不成顾先生要“好心”到给她描述案发现场?!
根据看各种恐怖片都被吓得捂住眼睛的经验,江知意果断选择跳过这一过程!
“呃…你给我说结果就好。”江知意为了展示自己边吃边听的诚意,特意抿了一小口。
“命还是捡回来了,不过短期内不会醒来。”顾西洲言简意赅地回答。
“不会醒来?那不就是植物人了!”江知意皱眉说道,怎么会蹊跷到这种地步?
“差不多。”顾西洲点头,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
今天周一,早餐之后,方易在门口等着顾西洲准备送他去公司。
“就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别给陌生人开门。”后面那句话,顾西洲特意加重了语气,江知意心领神会,说道:“明白。”
看着方易载着顾西洲离去,江知意站在门口,突然有一种就此诀别的悲壮感。
秋风乍起,江知意打了个哈欠,揉揉了鼻子走进屋里。
许凝来到屋门口时,看见门口站的一排排整齐有序的保镖,又是一道心火窜起:“干什么?家里进贼了?”
“回夫人的话,我们防贼。”保镖队长恭敬地回答,却没有要下令让道的意思。
防贼防贼,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防她!
许凝像是被人当场抽了两耳光一样,脸上如火烧燎,故作轻松地开口“让我进去,我来看我儿媳妇!”
“对不起夫人,我们要请示少夫人。”保镖并没有被她的身份压住,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请示少夫人?
呵,笑话!她身为西洲的母亲,进自己儿子的房子还要问那个女人的意见?
不知道江知意给西洲灌了什么迷魂汤!
“问吧!”许凝无可奈何,只得妥协。
反正她今天也是来找江知意算账的,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保镖进去后不久,江知意就扶着腰大腹便便地走出来,站在离她不远处,处变不惊地开口:“妈,进来吧!”
苍天呐!她不就是想过一天清净日子吗?这位贵太太怎么又来了!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看许凝这脸色,其中一定有诈!还有可能是王炸!
“妈,你今天来,有事吗?”江知意周旋道,先分清来者是敌是友。
不过许凝貌似都写在脸上了…
“我问你,门口那些保镖是怎么回事?”许凝语气不满,进门就是一个下马威。
“防贼的啊!”江知意淡定地回答。
“防贼?那为什么连我都要拦下?”许凝连珠炮似的发问,不过这点级别江知意招架下来还是绰绰有余:“他们都是为了提高别墅的整体安全系数,例行公事罢了!”
“听说你和安然昨天冒犯了简太太?”许凝用词尽量文明礼貌,像是审讯犯人一样逼供江知意。
“无意冒犯,简太太心胸宽广,想必也不会和我们计较吧!”江知意无害地笑着,让许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得她哑口无言。
良久,才回复道:“听说你们还把人家的车给砸了?”
“没有砸,只是热胀冷缩,挡风玻璃自己碎了!”江知意解释道,反正那地方也没有监控,谁都是口说无凭,抢占不了上风。
“那你们还泼她水?”
“安然喜欢少数民族的文化,泼水只是一种礼貌的问候。”江知意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回答得无懈可击:“毕竟心浮气躁,消消火!”
“胡言乱语!”许凝明摆着不信。
“肺腑之言。”江知意颔首致意。
“行!我不和你耍嘴皮子功夫!但是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许凝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好愤然警告一声。
本以为会就此镇住江知意,不曾想某人却悠悠传来一声:“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你!”许凝气得瞠目结舌,忍住想和江知意动手的冲动。
江知意不慌不忙地倒上一杯茶端到她面前:“妈,消消火。”
“不可理喻!”许凝挥手将杯子砸到地上,浸湿了地毯。
没等江知意说什么便愤然离去,江知意缓缓蹲下身子捡起茶杯,心疼地说:“还好没摔坏!”
许凝走后不久,江知意晃悠到门口嘱咐一声:“今天的事就不用给他说了。”
她现在和许凝的关系本就糟糕,若是再加上一个蓄意破坏母子关系的罪名,那就不太好了。
“是,少夫人。”
江知意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无非就是看些书打发时间,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顾先生在书房里待这么久是在干什么?
抽出一本书,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出现在眼前,江知意好奇地拿在手上,转动了一下按钮,盖子便“吱嘎”一声弹起。
没有所谓的稀世珍宝,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不用说,是顾西洲无疑,他旁边站着的人想必就是顾爷爷了。
江知意只在小时候见过这位慈祥的爷爷几面,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只是给顾西洲留下一张遗嘱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翻过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江知意看了一眼,是日文。
难道说,和昇阳组有关?
江知意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定和川野脱不了干系。江知夏曾经说过她会与顾西洲反目成仇,难道就是因为顾爷爷?
不敢再设想下去,江知意把东西收好,将盒子放回原位,便匆匆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