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贫道看你印堂发黑,双眼无神,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安然文绉绉地说道。
“噢?怎么说?”
安然看了看他的手背,转眼就是“啪”的一声,淡然道:“蚊子。”
“道长真幽默。”
“彼此。”安然下了车,看了一眼面前的避暑山庄,不禁咋舌:“修得这么气派?”
“那是!我特意让人翻新过,走吧,我们进去。”慕星河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如同皇帝微服出巡一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保镖队伍。
翌日,顾西洲和江知意很是低调地到达了。
“等了你们一晚上,终于来了!”裴安南亲自来开门。
“陆亦白呢?”
“那小子还在医院里,估计没这么快来。你们先进来坐,我让他们先帮你们把行李放好。”
“昨夜有一辆车进来了,但是毕竟是镇子里,我们不好直接动手。”裴安南趁着交换行李的空隙,与顾西洲低声耳语。
“慕星河?”那家伙出门的排场一向挺大啊!
“不是。”裴安南摇摇头。
“再说吧。”顾西洲冷眸,动作这么快?他才刚到这里,那些人后脚就追来了。
江知意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等着顾西洲,韩瑾瑜放下挖空的半个西瓜过来招呼她:“知意别傻站着啊,到里面坐。”
“我等他回来就好。”江知意就像个不随便和陌生人一起走的小朋友,非要等到顾西洲回来不可。
“走吧。”顾西洲牵起她的手:“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先带你进去。”
“没事,反正都是熟人。”
“安然在慕星河那边,我带你过去找她?事情忙完了,我再来接你。”
“好。”江知意表示同意,反正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给他添麻烦。
“就这么把知意送走了,你舍得?”韩瑾瑜碰了碰顾西洲的手臂。
“让她和你们待在一起,我才更不放心。”
“西洲,我们可都是正人君子!”裴安南熟络地搭上韩瑾瑜的肩膀,韩瑾瑜没坐稳,环住裴安南的腰勉强站稳,若不是裴安南躲开了韩瑾瑜的俊脸,今天恐怕又有一出大戏。
顾西洲的脸上毫无笑意,看着面前两人:“我还真没看出来。”
“都是你!站好!”裴安南推开韩瑾瑜,脸都丢尽了!
“哈哈!”江知意很配合地笑了两声:“我还是去找然然吧,省的给你们添麻烦。”
“记得给我打电话,等我来接你。”
“又不远,我自己能回来。”顾西洲如果是担心她找不到路,那就真是多虑了。
“不行,那也要让我来接你。”
“我说你俩就别腻歪了,单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韩瑾瑜捂着眼睛吐槽,顾西洲微笑着看过去,裴安南眼疾手快地往韩瑾瑜嘴里塞了个橘子。
“你们走吧。”裴安南捂住韩瑾瑜的嘴,江知意默默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三人。
这气氛怎么有些微妙呢?
不远处的黑色别克车,赵承允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避暑山庄里的情况。
“快来我们要的人已经到了。”
“头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笨!当然是要让顾西洲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动手。”
“川野先生让你们把人带回去,不准你们伤害她。”佐藤担心赵承允如果没有得手,又要用那种药丸来害人。
“佐藤先生,川野组长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我们比你更清楚。”赵承允语气不善,一个拿刀子的医生和他耍什么嘴皮子。
“人呢?”
“已经晕过去了。”手下拍了拍叶绾心的脸,没有动静。
“给他们一点甜头,不然游戏就不好玩了。”赵承允看着那支试管,不多时便扔出了窗外,碎成渣滓。
“是。”
“安城四少就来了三少,再搭上慕星河,你们要什么?”江知意就算脑子再不灵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顾西洲虽然日理万机,但也没有这么盛大的阵容啊!
“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你要做的呢,就是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我来。”顾西洲说完,江知意就抓住了他的衣袖:“很危险对不对?”
“放心,没事的。”
“西洲…”江知意心中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算有,那也已经实现了,她不希望他再去以身涉险。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那顿时间你没日没夜地忙,也是为了这个?”
“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说?如果我不问,你也不会说,对不对?”江知意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期待着他的答案,眼圈渐渐泛红。
“知意…”
“别说了。”江知意别过脸,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
“知意,你别这样…”顾西洲一下就慌了神,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又把她惹哭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恒远怎么办?顾家怎么办?”
我怎么办…
眼前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顾西洲拥她入怀:“知意,我给你保证,一定会没事!”
“你保证了…就要说话算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一言为定。”顾西洲迫不及待地说,这世上有他牵挂的人,也有牵挂着他的人。
顾西洲刚把她交到安然手上便接到了裴安南的电话。
“西洲,我们拦下了一辆黑色别克。”
“我马上过来。”
……
“顾少,好久不见。”车窗摇下,赵承允礼貌地伸出手。
“是你?”顾西洲岿然不动,没有和他握手的念头,而是警惕地看着他。
“在这里见到我,顾少很意外?”赵承允豪迈地大笑两声:“我只是来这里避暑而已,你的朋友拦住了我的去路,不知道顾少能否行个方便?”
“赵先生,看来是误会一场。”顾西洲儒雅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过后座的男人。
光线很暗,那人像是见不得光一般,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五官。
“赵总这车很宽敞,同行人多的话,不如入住恒远旗下的酒店?”
“顾总客气,今日只是带上犬子一道前来而已,不劳烦顾总了。”两人笑里藏刀,互相刺探着对方的底细。
“既然这样,那赵总请便。”顾西洲退开,示意保镖放行。
“这赵承允还真是闲。”韩瑾瑜向来神经大条,赵承允的解释天衣无缝,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他哪是来度假的,居心叵测。”顾西洲回想起被赵承允称作儿子的那个人:“副驾驶明明没人,他儿子却坐在后座,说明这车上原本是有人的。”
“那人呢?”
“那就要问他了。”顾西洲挑眉,看着车辆在前方的路口拐了个弯。
这个赵承允家世不是一般的清白,接连查到祖宗十八代家里都是卖珠宝的。
“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韩瑾瑜抱住自己。
“管他那么多,反正这是个老狐狸。”裴安南挽起袖子,这个人是一定要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