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放手,但手上的力道减轻不少。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都说了不认识你!”
“不认识?”顾西洲瞳孔一缩,顺便就把她按在了墙上,压得她不能动弹,薄唇轻启,不悦地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知意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而且今天经历的雷点也的确不少,但这男人一口咬定他们之间有一段孽缘,她能怎样!
天啦噜!谁允许他一言不合就强吻又壁咚的!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好的,刚才我想我们已经认识了…”江知意眨巴着眼睛说道,然而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顾西洲怔了怔,她在害怕?
兴许是自己太心急了些…
“别装了,你心里若是还有一分在乎,就和我回去。”顾西洲松开手,略显颓废地往一旁走去。
明明很气,但又真舍不得把她怎样。
江知意后怕地理了理衣服,生怕一个不慎又触他之怒。
这男人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没想到也是个玻璃心…
“可能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但我确定已经肯定我们没有见过,面试就算了,刚才打了你…我很抱歉。”江知意一鼓作气,说了这一番话,本以为自己态度真挚可以让他就此打住,没想到顾西洲手臂一挥,将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
江知意莫名觉得这会是她待会的下场,不由得抖了抖。
顾西洲的确也是气得喘气,沙哑着声音低吼:“你是一定要气死我才满意?”
“我…”
“我你不要了,孩子你也不管了?”顾西洲控诉道,这语气里竟然还夹杂着一丝被抛弃的委屈。
“喂!我还没结婚呢!你别乱说!”
“没结婚?”顾西洲念叨着这几个字,突然想起什么,猛然问道:“你是不是失忆了?”
“就算我失忆了,我也敢确定失忆前没结过婚!”江知意解释得口干,眼下快速离开才是妙计!
“真失忆了…”顾西洲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难怪…也难怪…
再回过神时,江知意早就已经推开门溜了,方易立刻进门,惊讶地说:“顾总,少夫人就这么走了?!”
江知意能活着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方易惊掉下巴,而现在又表情严肃地离开了,难不成两人吵起来了?可是顾总怎么也不拦着点?
顾西洲抬头,红着眼睛,沉声说道:“不准去追!”
“是!”方易连连点头,这也不无道理,万一把人给吓跑了怎么办?!
“让陆亦白尽快过来。”顾西洲起身,重心不稳。
如同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或许是因为那次沉船…该死!刚才怎么忘了问这事!
“顾总,那少夫人那里?”
“查出她住的地方,不要给任何人走露风声。”顾西洲冷静地吩咐,这三年的谜团太多,如今才只是个开始。
况且,知意安然无恙地回来,白苏去哪了?
……
江知意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白茗正在厨房里煲粥,一股糊味传来,江知意顾不上换鞋,直接冲到厨房挽救白茗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才离开多久,您就准备烧厨房了?!”江知意后怕地说,白茗乖乖地退到一旁,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不说话?煤气吸多了?”
江知意话音刚落,白茗便猛地抱住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知意,在我有生之年里还能看见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江知意想也不想就给了她一个爆栗,挽起袖子愤愤地说:“还好,差点就回不来了!”
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的感觉真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诶!你说,如果我去法院告他非礼,我们能得多少钱?”江知意神秘兮兮地问道,完美地解释什么叫不打自招。
“你们?难道…”白茗差点惊叫出声,被江知意适时捂住嘴巴:“闭…闭嘴!”
白茗迟疑地作出一个“ok”的手势,江知意这才试探着放手。
“好好想想吧,我们是跑路还是怎么样?反正此地不宜久留。”江知意无可奈何地坐下,表情凝重。
白茗仔细思索了半天,认真地回答:“如果我们去法院告他,依照顾西洲这么精明的商人本性,说不定还能倒讹我们一笔钱!”
“姐妹醒醒!这个月的房租都还是问题,我们怎么拿钱消灾?”
“那就只能以身相许了…”白茗悠悠地说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不行不行不行!”江知意吓得一抖,这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狼窝里送吗?!
“那么就只能跑路了!”白茗得逞地一笑,在没有联系上哥哥之前,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走,现在就走!”江知意掏出自己的老底凑足房租,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正好对上一道笑吟吟的目光:“少…江小姐,外面的世界过于凶险,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江知意看着门外这阵仗,顿时傻眼了。
这一行乌压压的保镖是怎么回事?!
“我…出门…倒个垃圾!”江知意僵硬地转身,方易朝着她的背影微微颔首。
门“啪”地一声被关上,江知意吓得腿软:“完了完了,他们找上门来了!”
“不至于吧,怎么看也像是顾西洲占了便宜,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白茗故意说出来吓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
“不…我给了他一巴掌…”
“噗!”白茗涨红了脸:“你说什么?!”
“我说…”
“别说了,走不了了!”白茗无力回天地说。
说起顾西洲,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江知意这个奇葩,还从来没听说过谁敢动他!
“我敬你是条汉子!”
“别说风凉话了!现在人就堵在门外,我们怎么办啊?!”
“你先去房间里避避,我去看看。”白茗难得自告奋勇一次,江知意如今也算得上是火石落在了脚背上,能躲则躲了。
白茗稍稍稳定了情绪,一鼓作气地把门打开,方易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
“有屁快放。”白茗靠在门框上,故作镇定地瞥了他一眼。
方易淡定地扶了扶镜框,嫌弃地说:“果然是你?”
“你说话就好好说,这副模样是个什么意思?!”
“把我们少夫人拐走了,你还有优越感了?”
“方特助,注意你的措辞!这不叫拐,这叫医者仁心!”
“蛇蝎心肠还差不多!”方易淡淡吐槽。
“算了,跟你这个榆木脑袋也说不清楚。”
什么?!榆木脑袋?他方易可是根正苗红的高材生,这丫头居然说他是榆木脑袋?!
“放人,难道你还想霸占着我们少夫人不成?”
方易似乎天生就不是凶人的料,连生气都感觉是奶声奶气的,比起顾西洲用目光杀人的本领,简直差得不是一点。
对于白茗来说,基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扶着腰往前一蹭,白茗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不放!你能把我怎样?”
“你!”方易指着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白茗见他耳根子发红,明显是急了,于是也只好暂时回归女孩子的本性,摆摆手说道:“咳咳,好了,倒也不是我占着人不放,主要是情况特殊,恕难从命啦!”
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顺手关了门…
“简直…”方易气得发抖,一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末了,只好愤愤地说一句:“不可理喻!”
“方特助,那我们还需要守着吗?”
“没有顾总的命令,当然要守着!”方易举起手,紧握成拳,欲要砸在门上,但又堪堪停下,别扭地说了一句:“这哪是女生!”
“要不我们还是直接把少夫人带走吧!”
“放屁!你这个榆木脑袋!”
短短几分钟,江知意已经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行李,等着白茗凯旋。
哪知白茗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也不吵着要走了,而是一本正经地坐下,缓缓说道:“知意,我觉得我们的计划有变…”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