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若有所思地走到别墅门口,开了门,没想到顾西洲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机。
江知意心里“咯噔”一跳,他知道了?
“回来了?”江知意换了鞋,站在门口给他打了声招呼。
顾西洲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因为有伤在身,顾西洲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江知意不知道他的伤口裂开了,以为他生气了,于是缓缓朝他走去,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
“对不起,我…”江知意刚坐到他身边,话还没说完,顾西洲像是刻意躲她一般,“唰”地站起:“不用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为她说的是去百慕的事情,顾西洲并没有要大肆追究的意思,但是怕她看见后背的伤口,顾西洲也只好躲开。
“怎么了?”江知意心中空落落的,一脸茫然地问。
他真的生气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饭在桌上,汤在锅里。”顾西洲嘱咐道,一阵眩晕传来,麻药的药效还没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做其他事,只想睡觉。
只不过为了等她回来,刻意坐在这里等着。
“不舒服吗?”江知意紧张地问。
记性越来越不好了,竟然忘了他还有伤在身。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乖乖吃饭。”顾西洲面无表情,说完,已经转过身走到了楼梯口,一瞬间,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快速地扶住栏杆,不让自己倒下去。
江知意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突然后悔没有扶他上楼。
只是一瞬间,她竟然觉得顾西洲憔悴消瘦不少。
是她的错觉吗?
“少夫人,用餐吧!”管家雷打不动地执行着自己的工作,站在餐桌旁。
“管家…”江知意开口,突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在。”管家语气平缓。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爷回来有一阵子了,一直在沙发上等着少夫人。”管家回答道,省去了一些不该说的细节。
比如带血的衬衫和少爷踉跄的脚步……
“他吃饭了吗?”江知意垂下眼眸,搅拌着热汤的动作一滞。
猛然惊觉,客厅里安静得可怕,自己像是走进了不可擅闯的寂静之地。
“少爷喝了一碗粥。”管家苍老的声音突兀的想起,江知意没再问下去,一股恐惧感笼罩着内心。
或许多想了吧!还真是的,老是自己吓自己!西洲有什么事,管家会给她说的啊!
江知意在内心安慰自己,但心跳却满满地加快,挂钟的指针逐渐指到七点。
还这么早,他就睡了?
饶是江知意反应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我去看看他。”江知意放下筷子,不由分说地上了楼。
她忙活着调查塌方的事,到现在还滴水未进,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地折腾了几下,像是在提醒她可以开饭了。
“小包子,等一下,你娘亲我还有要紧事!”江知意轻轻地抚摸了几下肚子,小家伙安静不少。
打开房间的门,房间里一片漆黑,江知意放轻了脚步。
“啪嗒”一声按下灯的开关,房间里亮堂起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压根就没有顾西洲的身影。
江知意愣在原地,一片悱然。
他今晚睡客房?
顾西洲到底是怎么了啊?!
江知意胡思乱想着,快要抓狂了!
看来这次把他气得不轻,江知意失落地关了门,游荡到客厅里。
边境某地区,实验室
阿瑞斯缓缓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子,被赵承允踹了一脚的地方青紫一片。
“大爷的!下手真狠!”低咒一声,阿瑞斯皱起眉头。
她被绑在了实验台上,手脚都被智能手铐束缚住,身旁的玻璃罐子装着不明液体,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灯光昏暗,形如虚设。
“这样就想困住我?”阿瑞斯轻蔑地勾唇:“一帮蠢货!”
五分钟后,阿瑞斯从束缚之中脱身而出,吹了吹手上的微型感应器,重新戴在了耳垂上。
拖过一旁的椅子,路易斯想也不想便朝着摄像头砸去,椅子掉落在实验台上,猛地想起一阵杯壁破碎的声音,各样试剂混合在一起,发出“吱吱”的声响,冒起气泡。
看着自己的“杰作”,路易斯满意地笑笑:“走了。”
彼时,总监控室里乱成一团,刺耳的警报响起,传来一阵嘶吼声:“快去报告头儿,那女人跑了,派人给我追!”
“是!”
沧眼在浴室里洗了澡,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走到房间,完美的身材上,腹部的一条伤疤依旧清晰可见。
路易斯坐在他床上,笨拙地往自己后背的瘀伤上涂着药,看见他走近,痞笑着对他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
沧眼耳根微微泛红,背过身去穿好了衣物。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沧眼对于她不请自来这件事,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路易斯摇头,把手中的药递给他:“帮个忙呗?”
沧眼没有拒绝,任由她把药塞到自己手中,眼前很快就呈现出女人雪白的背部。
“他们在外面找你。”沧眼处理这些小伤还是有些经验的,只是不知道她怎么避开了监控找到了这里来。
“这不废话吗?”路易斯不屑一顾,不然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闻言,沧眼正在帮她上药的动作一滞。
这女人怎么跟他说话呢?这么大胆的女人,他还真是没见过。
“你不是排名第二的杀手吗?怎么还会着了赵承允的道?”沧眼咧嘴一笑,语气里夹杂着嘲讽的意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路易斯悠悠开口,晃悠着双腿。
“你是故意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路易斯琥珀色的眼睛染着笑意,一阵敲门声响起。
“看来你要躲一阵了。”沧眼起身走向门口,留给她藏身的时间不过几秒钟。
“这么极限?”路易斯吐槽一句,躲进浴室。
门外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沧眼开门,目光平静无波,带着戒备:“何事?”
沧眼是头儿花重金雇来的杀手,两人自然不敢怠慢,态度恭敬:“那女人逃了,我们奉命搜查。”
“没有。”沧眼冷冷地开口,欲要关门。
两个男人伸长脖子,打量着屋里的情况。
怎么这么大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还是让我们看看吧!”为首的男人不依不饶,眼见为实嘛!
“你们怀疑我会窝藏一个女人?”沧眼不耐烦地皱眉,周身杀气腾腾。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
“滚!”沧眼低吼道,冷着脸关上了门。
两个男人碰了一鼻子灰,之好悻悻然离开了。
路易斯听见关门的声音,从浴缸里迈出腿,把衣服精准无误地扔到了沧眼身上:“我改变主意了,洗个澡再说!”
沧眼看着手上还残留着她体香的浴袍,与一件女人的内衣,千年冰山脸染上一抹奇怪的绯色。
烦躁地把衣服扔到一旁,沧眼冷声道:“擦了药就离开,我不会收留你。”
“好歹是同行,别这么狠心嘛!”路易斯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变得立体,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味道,掩盖了她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