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好心问了一句罢了,安小姐何必说得这么过分?”简凝眼角泪光点点,安然朝四周看看,原来是时修瑾找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时修瑾,你这眼睛要不要我给你开个光?”慕星河没好气地说,加之没有江知意的半点消息传来,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凝儿,我们走。”时修瑾防备地看着两人,欲要把简凝带走。
“修瑾,我只是担心知意而已…”
“好了,我相信你,走吧。”
安然和慕星河注意到简凝耀武扬威的眼神,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真特么恶心。”
……
“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里有一百万,够你儿子的医药费了。”许凝面无表情地坐在管家面前,把一张刚签好的支票递了过来。
管家低头看着,半天没有伸出手。
“今天就可以辞职了,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夫人,少夫人她…”管家心中惭愧,如今更是后悔不已。
顾西洲待他不薄,但他居然为了儿子的医药费把少夫人推进深渊!
“我说了,只是让她离开顾家,并不会伤害她。”
“可是少爷的脾气夫人你是知道的,恐怕是…”
“我自有分寸,看在你在顾家工作多年的份上,我不会让西洲知道这一切。”许凝自以为是地说,语气冰冷,只希望趁早把他打发走。
“夫人保重。”管家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颤抖着手把支票拿走。
短短一瞬间,像是苍老成了行将就木的耄耋老者。
“你走吧。”许凝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我不会亏待你。”
半夜十点,顾宅
许凝本以为顾淮生已经睡了,没想到他居然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许凝站在门口换鞋,还没来得及注意顾淮生的脸色。
“等你。”顾淮生放下报纸,淡淡道。
许凝一愣,故作轻松地说:“等我做什么?我事情还很多。”
“孩子出生,你都不打算给我说一句?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说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知意去哪了?”顾淮生直奔主题,没有给许凝喘息的机会。
“西洲不是在找她吗?我怎么会知道她去哪了!”许凝没好气地说:“你怀疑我?”
“你表现得太平静了,我不过多想了。”顾淮生扯了扯嘴角,起身拿了外套就要出门。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许凝挡在门口,语气不悦。
这个江知意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止西洲为她神魂颠倒,就连淮生都要为她深夜出门!
“我去看看西洲和孩子。”顾淮生把她的手推开,手搭在门闩上,沉声道:“都是过来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许凝面色凝重,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西洲的手上缠着绷带,孩子依偎在他身旁,沉沉地睡着。
顾淮生心头一滞,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西洲…”
“你来了。”顾西洲眼皮都不抬地说,甚至也没有起身接待顾淮生的意思。
“还没有消息吗?”顾淮生自顾自地坐下,目光停留在那个孩子身上。
“没有。”顾西洲的目光这才有了波动,猛然握紧了拳头。
“慢慢找吧。”顾淮生无可奈何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新闻媒体那边总是瞒不住的。
“找?怎么找?在哪里找?”顾西洲低声道,连珠炮似地发问,逼得顾淮生哑口无言。
“算了,你回去吧。”顾西洲劳累地闭上眼睛,无奈地倚在枕头上:“我会继续找她,直到找到为止。”
“西洲,做人呐,有时候不必这么固执。”
“何为固执?为她,什么都值得。”顾西洲倔强地开口,顾淮生微微晃神,这孩子和他爷爷的性格太像了。
“你身上有整个家族的担子,应当以大局为重。”顾淮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也不得不这么说一句,因为他是顾西洲,是顾家的继承人。
“我背负着这个身份活了多少年?从出生,到现在,都活在家族笼罩的阴影之下,可是我又得到过什么?!”顾西洲红着眼睛质问道,世人都以为他站在权力的巅峰,权势滔天,可他想要的再简单不过…
“你是顾家的孩子,就应该有这份担当。”顾淮生保持着严父的形象,他是可怜江知意,但也绝不允许西洲因为一个女人而自毁前程!
“你对你的孩子都这么说,那我应该怎么给我的孩子说?”顾西洲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
经过这么一出,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人世看清不少,和顾家是越离越远了。
“公司那边我先帮你顶着,你想清楚再回来吧。”
“不用了,我想清楚了。”顾西洲喃喃道:“我辞职,从今以后,和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你说什么胡话?!”顾淮生震怒道,随后,一阵婴儿的啼哭想起。
顾西洲心疼地看着这个小不点,随后看向顾淮生的眼神就越是晦暗不明:“赶走了知意,再赶走我,你们想让谁嫁进顾家也好,让谁继承家业也好,随你们便。”
顾西洲的话让顾淮生如雷轰顶,失望和怒意夹杂着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指着顾西洲,气得发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顾西洲自暴自弃地说,有些生疏地哄着儿子。
“你糊涂啊!”
“不,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孩子的哭声渐渐止住,顾西洲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满意地勾起嘴角,但这笑容却出奇地苦涩。
“你回去吧,顺便把门关上。”顾西洲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顺便给她带句话,我不会放过在背后作乱的人。”
“西洲!”顾淮生明白他的意思,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乞求。
“不是怀疑她,而是她已经慢慢地消耗光了我对她的信任。”
“你一定要因为一个女人把整个安城都搅得天翻地覆吗?!”顾淮生严厉地问,顾西洲不理智起来,几乎就没有和他讲道理的可能性。
“听父亲大人这话,就是变相地承认了?”顾西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淬着冰霜,笑意全无。
闻言,顾淮生眼神一暗,不自然地说:“这样的事情要讲证据,不能冤枉了不想干的人!”
“那是自然。”
“我先走了,希望你能早点想通。”顾淮生终究没有说什么狠话,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其他…
顾西洲幽暗的眼神落在孩子身上,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白净的小脸上,低声说道:“如果我找不到她,你会不会怪我?”
……
白茗守在江知意床边,昏昏欲睡,佐藤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床上的女人轻微地动了动。
似乎想要坐起,但碍于伤口的疼痛,又只好坐下。
“你醒了?哥,她醒了!”白茗惊讶地出声,佐藤闻言立即围了过来。
江知意却防备地看着他们,像是惊恐的小鹿一般,沙哑着声音问:“你们是谁?”
佐藤帮她拆下手上的针头,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问:“你不记得我了?”
“我…我们见过吗?”江知意扶着脑袋问,目光在面前的两人之间流转:“我受伤了?”
“噢…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佐藤抢在白茗开口之前解释道。
“哥!”白茗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干嘛要骗她?”
“知意现在忘却了以前的记忆,现在正是塑造她记忆的关键时期。”佐藤说完,晃了晃手上的硬币。
白茗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开口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骗她?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以后就明白了。”佐藤不做过多的解释,转过身去,朝江知意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