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默默地将江知意揽了过去,说道:“改口,叫妈!”
成执此刻出奇地听话,立刻便软糯地叫道:“妈妈!”
江知意不是个泪点低的人,此刻却立即红了眼眶,蹲下身子抱住成执,答道:“成执,我在!”
前来接机的许凝看见这副场面,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但嘴上还是说道:“西洲,辛苦了。”
江知意看见许凝,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下意识地站在了顾西洲身后,成执缠着江知意,不肯撒手。
母子俩都站到了一旁,与许凝拉开了距离。
顾西洲不动声色拉住她的手,宣示着江知意在他心中的地位。
许凝本就不愿西洲追着江知意一起去北海道,如今两人一道回来,更是让许凝在心中坐实了江知意的种种居心叵测。
这女人回来之后,西洲身边就没消停过。
果然是灾星!
许凝装作没看见江知意一般,自顾自地和顾西洲走在了前面,全程都未和江知意搭话。
机场外候着一排车队,江知意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先回去吧。”
“你要去哪?”顾西洲问道,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我…我回公寓。”
“跟我回去。”顾西洲拉着她往回走,没打算上车。
许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问道:“西洲,你要去哪?”
“回北城。”
什么?!
江知意和许凝皆是一惊。
“西洲,西洲!既然都回来了,你又何必急着走!”许凝追上来说道,狠狠地瞪了江知意一眼。
“你母亲亲自来接你,还是别和她唱反调了。”江知意小声地说道,他们这么一走,恐怕自己就真是许凝心中的红颜祸水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西洲停下脚步,问道:“你真想留下来?”
江知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顾西洲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听你的。”
顾西洲答应留在安城,却没答应许凝留在顾家。
于是一家三口就这么在许凝惊讶的表情下自顾自地离开了。
顾西洲将他们带回了海边别墅,江知意坐在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热,白茗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知意,你忘了些东西在这儿。”
江知意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回道:“什么东西?”
“支票。”
“卧槽?!”一声惊呼后,江知意立刻坐起身来:“给我寄过来,麻溜的!”
“……”
隔着房门,顾西洲都听见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吼…
开玩笑!那可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白茗得逞地笑笑,说道:“这样太麻烦了!如果我们有缘相见再给你!”
说完,在江知意一脸懵逼的表情下挂断了电话。
顾西洲做好了午饭,没在客厅里找到她,一路找到房间,发现她的房门紧闭着。
门没锁,顾西洲轻声走进,江知意缩在被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把吃的端进来。”顾西洲坐在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知意并没睡着,闷闷地答道:“我不饿,不想吃。”
“怎么了?不舒服?”
江知意如用病入膏肓一般,回答道:“我自闭了…”
“……”
顾西洲已经多少猜到了原因,能把她打击成这样的,估计就只有她的宝贝支票了…
侧身,顾西洲从柜子里拿出一沓支票,三下五除二地签好几张塞到她手中,问道:“够不够?要不要再来几张?”
她怎么忘了,身边坐着的人就是一个移动钱库…
江知意语重心长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偶尔有些烦心事而已,现在想开了,吃饭吧!”
随后,默默地将支票塞进了口袋里…
顾西洲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牵着她走出了房间。
成执很自觉地坐上了自己的专属位置,安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江知意给他夹什么,他便吃什么,一点都不挑食。
顾西洲挑挑眉,这孩子今天乖得让他心慌…
“听说你用画笔给安阿姨的猫画眉毛?”顾西洲问道,看着方易发来的消息,淡漠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可思议。
江知意哽了哽,只听成执小声地说道:“老爹,食不言。”
“少来!”顾西洲回道,继续念着成执这些天的光荣事迹:“你还给猫涂腮红?”
“漂亮姐姐都涂。”
“腮红哪来的?”顾西洲显然意识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
“书房拿的。”成执呆萌地回答道,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爹会有这东西。
方易叔叔都说了这东西只有漂亮姐姐才会用。
顾西洲堪堪稳住身形,到书房里一看,桌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印章。
“顾!成!执!”顾西洲哭笑不得,往乐观的方面想,他和知意幸好只是离开几天,不是离开几年。
不然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估计连地基都不会剩!
一个孩子,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
“妈妈…我是不是把老爹惹生气了?”成执这一声“妈妈”叫得十分顺口,很是乖巧地问道。
江知意回答道:“不会。”
正如江知意所言,顾西洲很快便从书房里出来,重新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吃饭。”
……
一转眼便是三天的工夫,白苏得了几日清闲时间,坐在庭院中打理着他栽种的花草。
“少主,先生来了。”
白苏转头看去,吩咐道:“我马上就到。”
白启天来得很是低调,白苏到时,他已经坐在了屋内。
虽然两人是父子,但在白苏的心中,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一道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父亲。”中规中矩地鞠躬唤了一声,白启天放下茶杯,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眼。
“你把你义父的庄园打理的不错,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人都只有羡慕的份儿。”白启天晦涩不明地说了一句。
“义父生前对我有恩,这是应该的。”
“这几天实验到了瓶颈期,你和琰儿都不在,研究的效率大不如前了。”
“父亲…”
“好了,我知道你对这片领域没有想法,但是这个实验关系重大,你若转变了主意,随时可以加入。”
“是。”白苏垂首,态度疏离儿恭敬。
白启天接着问道:“琰儿不是来找你了吗?人呢?”
“他…”
“莫非他没和你待在一起?”白启天目光一凝,语气威严不少。
白苏对白琰的抗拒,总是让他想起白苏已故的母亲…心中总是有些不好受。
“父亲。”门外响起白琰的声音,白苏朝门口看去,只见白琰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得还真是巧…
白苏冷淡地扫过白琰一眼,说道:“父亲正说你,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