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有些恍惚,直到顾西洲拉住她的手才立刻回过神来。
“我们走。”
他的脸色冰冷得可怕,隐忍地说道。
江知意没有挣扎,乖乖地和他走了出去。
……
白茗乖乖地跪在祠堂的垫子上,白苏沉着脸站在一旁,看上去依旧没消气。
“哥—我错了嘛!”白茗撅着嘴,企图萌混过关,白苏却一点都不吃她那套,脸色不改,隐忍地低喝一声:“简直胡闹!”
“我那也是为了破案嘛!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下次还敢!不不不,不敢了不敢了!”白茗一本正经地说,白苏沉静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从小到大,最不能信的就是这个便宜妹妹的话!
“那人的尸体我都不敢轻易解剖,你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白苏不敢再想下去,恨不得以后都把自己的眼睛粘在白茗身上。
“不会,哥。我解剖过了,尸体没问题。”白茗笃定地说道,虽然她看起来不大靠谱,但在这些方面还是不敢打马虎眼的。
双腿渐渐发酸,白茗跪得嘶牙咧嘴,弱弱地问道:“哥…我想起来了。”
白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到半小时,不许起来!”
靠!
果然是亲哥!
白茗暗骂一声,嘴唇有些发干,此刻无比希望白苏能忙得焦头烂额,留她一个人在祠堂里“忏悔”。
祠堂中香火气味萦绕,白茗实在无聊,只好干瞪着那一小柱香,等着香灰断在炉子里。
五分钟后,白苏气也消了,心也软了,转身让白茗起来,白茗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眼皮很沉,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白苏又叫了几声,白茗猛地抬头,气息却十分虚弱:“哥…”
“茗儿,你怎么了?”白苏眉头紧皱,兄妹连心,此刻他心中突然十分不安。
白茗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膝盖还未伸直,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软绵绵地倒在了白苏怀中,脸色苍白如纸。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白苏眼神一黯,抱着白茗便直奔私家医院。
江知意和顾西洲正在返回途中,突然接到了佣人打来的电话。
“哐当”一声,江知意手上突然没了力气,手机落到了脚下。
顾西洲开着车,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江知意语无伦次地说道:“快…快去医院!茗儿出事了!”
……
白琰在庭院中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看书的人心思却不在书上,头一偏,语气平平地说:“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出现在门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琰抬眸注视着这张和自己气质相仿的脸,笑意全无。
苏景昱嘴角漫着嘲讽,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有闲心。”
白琰冷冷地扫过他一眼,回答道:“也总比多生是非的人来得清闲自在。”
“呵呵…”苏景昱笑意渐冷,阴冷地反讽:“这世上又有谁的手是干干净净,不沾一丝血腥的呢?十多年前的河水还留在二少脑中没有排出来不成?”
“啪”—
白琰目光骤冷,将手中的茶杯按在了桌上,抿紧了嘴唇。
“苏!景!昱!”白琰咬咬牙,吐出几字。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苏景昱此刻如毒蛇吐着信子一般,危险而可憎,白琰死死盯住他,冷笑道:“苏景昱,你模仿我的“樱花”,还有脸说我?你也配么?”
“我和你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呵…”白琰冷冷地反讽:“你这么做,无非是想祸水东引,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而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虫豸,因为你怕,因为你自卑。”
白琰每说一句话,苏景昱的脸色便沉下三分,直到最后,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吼道:“够了!”
“我想说的,还远远不够呢…”白琰语气平平地说,淡淡地望着他。
自己果然是踩中苏景昱的痛点了。
“白琰,我们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但是他们既然造就了我,那我就偏要好好地活!这是那帮老头儿欠我的!”
苏景昱猩红着眼,似乎下一秒就要失控了,白琰倔强倨傲地投眸,眸子里平静似水。
对他来说,死亡象征着真正的解脱,何乐而不为呢?
“你我本不该来,既然已经苟活了二十多年,还不知足么?”
苏景昱突然伸手,狠狠地攥住了白琰的衣领,嘶吼道:“不够!远远不够!”
“苏景昱,你疯了。”白琰很是镇静地说,白苏常常说他疯了,殊不知,真正疯魔的是眼前这个人。
苏景昱的成长,早就超出了实验所设想的范围,换言之,他现在就是一个有独立思维的实验体…
“不疯魔不成活…白琰,我没得选择!”苏景昱沙哑着声音,松开了他。
白琰意识到了不对劲,逼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景昱阴冷地笑了笑,随后,突然掏出一把尖刀朝他袭来,一边说道:“我要杀他,你不能阻止我!”
白琰一听就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手上功夫应付苏景昱已绰绰有余,眸光一凝,一边警告道:“你敢动他,我让你连苟活的机会都没有!”
苏景昱的动作越发狠辣,招招似乎都想取白琰的性命。
胸腔猛地传来钝痛,白琰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这副身体还真是能拖累他!
这样一来,白琰手上聚集的力气分许多,苏景昱借此机会,刀锋一转,直接刺向白琰的腹部。
素白的衬衣被刀刃撕裂开来,顷刻间,随着一声利器刺进肌肉的闷声,白琰的腹部缓缓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不断蔓延开来。
白琰并未痛呼,波澜不惊的眼眸盯着苏景昱,后者飞快地抽出刀刃,说道:“我并不打算杀你,不过是想让你消停几天。
“苏景…”话还没说完,白琰抵不住浪涌一般的眩晕感,撑着桌子倒在了地上,不甘心地看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
……
江知意和顾西洲赶到医院后,白苏一脸挫败地坐在走廊上,手上伤痕累累,而一旁的墙上已经染上了血迹。
“白苏哥哥,茗儿怎么了?”江知意颤抖着声音问道,白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那具尸体有问题…”
“什么?!”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有问题,法医早就鉴定出来了。
“一种未知的病毒,如果现在研发解药,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