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扯嘴笑笑,离开了房间。
隔壁房间的浴室里,水汽氤氲,顾西洲十分认真地清洗着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像是等待着圣宠降临的妃子…
今晚的拍卖会非同寻常,顾西洲之所以愿意赏脸参加,不只是为了给知意解闷,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没一个身份简单,而苏景昱上次刚吃了亏,按照他的性格,哪里又肯轻易善罢甘休。
“顾总,这是为少夫人准备的礼服。”方易派人小心翼翼地将礼服送来,这是米兰的顶级服装设计师理查德的绝世之作,顾总为了让他出手,硬是砸了好几千万。
放眼全世界,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件。
顾西洲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方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个关头上,这位爷不会是对这礼服不满意吧?
良久,顾西洲才缓缓说道:“让理查德再加个披肩,这么大胆的设计,穿出去…会着凉的!”
顾总担心的恐怕不只是少夫人会着凉这么简单吧?
方易暧昧地笑笑,默默地退了出去。
拍卖会在岛上最大的商业会场举行,江知意虽然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场合,但走进这地方,还是不由得心痛了一把。
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是开发成农家乐,那每个月打进她账户里的—都是钱啊!
江知意挽着顾西洲的手臂,落落大方地与他并肩走进了会场。
顾西洲从来都是各大媒体聚光灯之下的宠儿,江知意站在他身旁,也算是蹭了顾大少爷的热度了!
“饿不饿?”顾西洲没有理会前来搭讪的商业大亨,而是十分接地气地拿起一块小蛋糕,问了她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江知意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十分能吃的“祸水”,于是说道:“不饿,你去和他们聊聊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顾太太,出门在外,你就不怕我走丢了?”顾西洲眸光微醺,今晚他不停地被人灌酒,身上萦绕着一股香槟的味道。
温热的大掌环上她的腰身,猛地往自己怀中一带,江知意仰首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后,相视一笑。
顾西洲也不再逗她了,将她扶着站好。
“西洲,什么时候来的?”一位西装革履的公子哥走了过来,熟络地和顾西洲碰了碰杯。
“裴安南,裴家的皇太子。”顾西洲低声对她介绍道,江知意点点头,对裴安南报以灿烂一笑。
“知意,咱们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了。西洲把你藏得真好。”裴安南不拘小节地说道,随后看向顾西洲:“哥几个都在楼上包间,韩瑾瑜那丫的被家里逼婚都快要自闭了,正好你有经验,上去开导开导他?”
“他再不结婚,可就真嫁不出去了。”顾西洲眼角挂着笑意,淡淡地说道。
“那可不!要我说啊,干脆让亦白拿输液管子把他给绑了,咱几个把他送到兰家去算了,省事!”
江知意觉得场内的气氛有些闷,用冰凉的手拍了拍脸,对顾西洲说道:“你去忙吧,我出去透透气。”
“别走远了。”顾西洲说道:“我很快就下来。”
“嗯,放心吧!”江知意乖巧地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理查德的绝世之作,西洲,大手笔啊!”裴安南感慨道,顾西洲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也想要一套?”
裴安南:“……”
江知意走到会场外的花园中,喷泉细细作响,清凉的风灌进肺里,让她觉得清醒不少。
“知意?”
身后的男人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江知意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正好伫立在他面前。
和顾西洲差不多的身高,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虽然穿衣的品味与顾西洲相似,但气质却是迥然不同。
顾西洲的腹黑都写在了脸上,而面前这人的气质却是平静温润的。
如此熟悉的感觉,可江知意偏偏想不起来他是谁。
“请问您是?”
“何睿。”男人说道,又提醒了她一句:“我是你的大学学长。”
“噢!我想起来了!”江知意恍然大悟一般,但对这男人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是谁?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来找她还钱的吧?!
江知意看向他的目光是一片茫然,但何睿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深意。
他大学时为了追她可是下了血本,但江知意都没怎么回应过她,直到后来她加入了何睿组建的文学社,两人的互动才多了起来。
那是顾西洲一直都以她哥哥的身份自居,实则明里暗里地掐断了她不少“桃花”,说是为了江知意的学业着想。
后来何睿出国留学,最近几年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如今的他,是光芒耀眼的财阀掌权人,而她的家族也在几年前衰落了。
何睿总算觉得,自己有资格与她站在一起了。
“知意,你现在过得还好吗?”何睿缓缓走近,他在国外潜心学习,不知付出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才登上今天这个位置,关于江知意的事,他还真没怎么了解。
只不过她今晚一个人站在这儿,想来是一个人来的。
“除了没钱,我都挺好的。”
闻言,何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怜悯之色。
“江伯父的事情,我没能帮上忙,很抱歉。”
“没事,现在要投资也来得及。”江知意随口说道,何睿的脸色变了变,急忙转移了话题:“怎么不进去?外面冷。”
“我出来透透气。”
何睿点点头,伸出手相要帮她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披肩。
江知意一向反感陌生男人触碰自己,下意识地躲开了,何睿却一眼认出她身上这件礼服似乎是出自查理斯之手。
“知意,你这礼服…是查理斯大师为你订做的?”何睿的眼中充斥着一抹惊讶之色,江家早已破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手笔?难道…是被人包养了不成?
想到这里,何睿的心中略微有些排斥。他虽然借助黎婉上位,但好歹那个女人心里只有自己,江知意虽然是他心中的朱砂痣,但没想到她的私生活竟然什么混乱。
江知意提着裙摆,想起来顾西洲似乎给她说过这裙子的由来,不过她今晚喝得有些多了,一时脑子不太好使。
“不知道,我忘了。”她含糊道,何睿心中的不屑更甚。
连设计师都说不出口,八成就是高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