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被他挤到一旁,显得有些恍惚,江知意被顾西洲这么大刺刺地抓着,只觉得生理和心理都经历着双重拷问。
手腕处被他握住的地方似乎在隐隐烧灼,而触及到白苏微微躲闪的眼神,江知意更是觉得一阵难为情。
“不用了,我自己来。”
“别动!”顾西洲抓得死死的,没有半点放手的打算。
白苏抿了抿嘴唇,心中想着白琰的事情,倒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这对顾西洲来说本就是一个大好机会,自己也正好成人之美。
“知意,我还有事,出门一趟。”
“白苏哥哥,你…”
“坐好。”顾西洲不由分说地把她拽了回来:“腿长在别人身上,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白苏身形一僵,更是急着要走。
“白苏哥哥,你别搭理他!”江知意愤愤地瞪了顾西洲一眼,朝着门口喊道。
白苏默不作声地换了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江知意说了些什么,回答道:“没事。”
关门声响起,江知意心里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你快吃,除了快走,我们就扯平了!”
“这就算扯平了?没门!”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帮你擦了药,现在你又欠我一笔了。”顾西洲振振有词地说,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又没让你帮我涂…”江知意小声的嘀咕一句,目光还望着门口。
顾西洲抬起头,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把头转了过来。
“我不涂,还想让他帮你不成?”
“白苏哥哥帮我怎么了?”江知意说道,趴在桌子上,好奇地望着她:“我就不明白了,白苏哥哥究竟哪招惹你了?”
“他招惹我的地方多了去,我怎么记得清楚。”
“不对吧…白苏哥哥才来多久?况且我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没见着他在你家放火抢劫啊!”
“就算他没有,那也一定有过这个想法。”
“…烧了你家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他。”顾西洲说完,小心翼翼地帮她敷好了一张创可贴。
“你这是什么歪理?瞎扯!”江知意迅速地收回手,藏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手上还残留着顾西洲渡给她的一抹温度,不过现在却在快速地冷却。
顾西洲用舌尖抵了抵牙根,仿佛还能嗅到她手上护手霜的味道,显得有些念念不舍。
“诶!”
“干什么?”
“你少和白苏靠得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咳咳,原来你也知道啊?”江知意悠悠地问了一句,意有所指。
什么叫做贼喊捉贼!臭不要脸!
“今年除夕你怎么过?”顾西洲又尝了一口青菜,这次却说道:“怎么这么咸?”
“怎么过?就那样过呗!”
“要不你上来陪我一起?”顾西洲喝了一口汤,被呛到的人却是江知意。
“你没喝醉吧?”
“没有,我清醒着。”
“那你还问,这不废话吗?”
“成执想和你一起,你想什么呢?”顾西洲目光晶亮,用汤勺挡住了嘴角的上扬的弧度。
“对了,成执呢?”江知意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大概是过得极度迷糊了,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成执了。
终于想起自己儿子了!
顾西洲撇撇嘴,随口说道:“可能在陆亦白那,也可能方易带着,管他呢~”
“…成执还这么小,你放心?”
“放不放心又能怎样,我一个人,难道还能长出八只眼睛盯着他不成?”顾西洲的语气里夹杂着一抹无奈与辛酸,几乎让人联想不起来他是身价上亿的大佬。
“再说了,你不是要走么?你走了,就更没人了。”
顾西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江知意觉得内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生疼。
“你如果…如果不乱来,我就不走!”
“乱来?我乱来什么了?”
“你还装傻?总之,我留下来,完全是看在成执的面子上。”
“行啊,老子混的还不如小子了。”顾西洲谑笑一下,美滋滋地嚼着嘴里的饭粒。
恒远
“阿嚏—”成执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下推倒了眼前堆得老高的积木,毫不娇气地揉了揉鼻子。
方易推了推镜框,扔下正在处理的文件便扑了过来,探了探成执的额头,语气焦急:“成执,你怎么打喷嚏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感冒了?会不会发烧啊?不行不行,小少爷,叔叔带你去医院找亦白叔叔啊!”
“方叔叔,我没事。”成执从他的怀抱里探出头,露出粉嫩的小脸,眨巴着眼睛。
“成执,你要是无聊的话,叔叔陪你玩一会啊!”
“不,我自己玩。”
“那叔叔就在旁边陪成执聊天好不好?”方易轻声问道,顾总半个小时前就说自己快到了,可直到现在都不见消息。
估计人在北城已浪到失联了…
可怜小少爷只能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直这样闷着,方易也难免担心他会闷出病来。
“方叔叔,老爹呢?”
“这…顾总他估计有事。”
“唉…”成执十分成熟老练地叹息一声,令方易惊讶不已:“成执,怎么了?”
“老爹不带着我,一定是去看漂亮姐姐去了。”
“…成执,顾总不会看漂亮姐姐的。”方易耐心地解释道,少夫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顾总哪敢啊!
“叔叔骗人呢!”
“嗯?”
“我上次还看见老爹缠着江阿姨不放。”
“呃…成执,那是可以的。”
“不可以!”成执奶凶奶凶地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江阿姨是大家的,老爹怎么能这样!”
不…你江阿姨她不是大家的,是你家的!
但这话方易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十分中肯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白苏叔叔也很好看,老爹爱他吗?”
“那个,不太可能。”
“那老爹不就不是人了?”
“啊?为什么?”方易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成执的节奏,想他堂堂商业高材生,竟然还跟不上一个孩子的思想。
“叔叔自己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成执,叔叔和你商量个事呗?”方易笑得勉强:“这话咱俩悄悄说,可千万别让顾总听见了。”
“听见了会怎样?”
“那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叔叔了…”
成执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
白琰小憩片刻,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当年落水的场景,一阵窒息感传来,那感觉很真,哪怕这只是一个梦,彻头彻尾,虚无缥缈的梦。
略显仓皇地坐起,额上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白琰喘了口气,白启天突兀地推门而入。
“父亲大人…”白琰低头唤了一句。
“又做噩梦了?”白启天背着手走到他床前,拍了拍白琰的肩膀:“小时候做噩梦,都有你哥哄着,那时候你们俩的感情真是好啊!”
白启天说着,老练深沉的目光死死锁在白琰脸上,似乎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而白琰只是不带感情地笑了笑,礼貌而疏离地说:“哥哥还是哥哥,不会变的。”
“听他们说你打算去北城了?”
恐怕这才是白启天想问的吧!
白琰淡淡地说:“是,正有此意。”
“正好,听说白苏那小子也在北城,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如此,也好。”
“研究所的事你暂且先搁一搁,等到你的身体调养好了再继续也不迟。”
这么快就急着隔开他了么?白琰若是脸上有笑容,那一定是比哭还难看。
“是,听父亲大人的安排。”
“到了北城,也给白苏带句话,让那小子少去鬼混,找人要紧。”
“明白。”
白启天不痛不痒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手下在门口守着,立马就进了屋。
“二少爷,多久启程?”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