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逸再次走进了房间,白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他还真是怀疑白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晚上。
这样的淡然自若,倒是让云承逸越来越好奇。
“你和西洲认识?”
“认识。”
“你这么特别的人,他竟然一次都没给我说过。”云承逸靠在桌上,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没什么好说的。”
“你昨晚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
“碰巧。”
云承逸笑了笑,暂且不去追究他是怎么越过警戒线碰巧走到那里的。
“那另一个人呢?跳水的那个。”
“不知道。”
白苏这话倒是百分百的真,他想了一晚上,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白琰总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与他偶遇。
云承逸与他聊了一阵,只觉得血压正在不断地挑战着他的上限,面前这男人沉稳到近乎一种冷漠,可他彬彬有礼的气质又偏偏让云承逸觉得这是一种错觉。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云承逸挫败地站起,胸中藏着一团火,白苏抬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顷刻间,云承逸的火气又转瞬间无奈地烟消云散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白苏竟然主动叫住了他。
“带我去夏兰住的地方,以及她的全部资料。”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云承逸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竟然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来命令他?
心中还在纠结要不要答应他,可嘴上却已经应承了下来:“你准备一下,走吧。”
……
“顾…顾总,少夫人离开北城了!”方易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道口子。
“我不是让你派人盯着吗?!”
“少夫人用了假身份证买了机票,我们也是刚才才发现的…”
“人呢?”
“应该是到安城了。”
“她这里做什么?”顾西洲蹙了蹙眉头:“去找。”
“是。”
“等等。”顾西洲起身道:“去夏兰的公寓。”
方易着人去准备,顾西洲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说道:“你啊你!非要让我把你锁起来才能放心!”
……
“她平时都是一个人住的,独来独往,很少有什么朋友来,”房东太太拿钥匙开了门,却站在了门口不肯继续走进去,陪笑着说:“这人刚走不久,头七还没过呢,我…我有点忌讳。”
“堂堂恒远高层,竟然只能挤在小小的公寓里住着,看来顾西洲还真是抠门儿。”江知意毫不避讳地走进,四处打量起来。
“不不不!你别误会!”房租太太在门口吼道:“这人怪得很,有好房子不住,还非要来租我这小房子,现在好了,人也出了事,还不知道这房子能不能再租出去…”
房东太太喋喋不休地发牢骚,三人并未再理她,而是分散开来收集线索。
“若真的像房租太太说的这样,那这个夏兰也确实奇怪了一点。”白茗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安然围着茶几转了一圈,回答道:“也许她不喜欢与别人交流,性格孤僻了点,可这也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啊,还是除夕夜,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我倒觉得,她住在这里是迫不得已的。”江知意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支笔,轻轻地勾唇,随后拍下一张照片。
“有人来了。”安然突然起身,她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江知意看向门口,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他?!
“的确来不及了。”顾西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向江知意伸出了魔爪:“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江知意心中“咯噔”一跳,迷迷糊糊地问:“什么话?”
“你想让我在这里提醒你?”
“…咳咳!”白茗干咳一声,和安然默默走远了。
“这么多人呢!你别乱来,再说了,我要走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顾西洲抬手拉住她的衣领,江知意像是小猫一般被他拎了回来:“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不回去。”
“等着我把你绑回去。”
“我来找白苏哥哥。”
闻言,顾西洲怒极反笑,危险地靠近:“如果这里没人,你就完了。”
房东太太站在门口,听着两人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却突然被声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里面是谁?”云承逸沉声问道。
房东太太心跳一滞,没想到这么多颜值爆表的帅哥今天都齐聚她这一间小小的屋子。
不过眼前这位人帅是帅,总觉得在哪见过…
“请问您是?”
云承逸动作娴熟地从口袋里拿出证件,说道:“云承逸。”
“云…云长官?!”房东太太几乎是尖叫起来:“您…您大驾光临,我…我真是…”
云承逸点点头,与白苏一道走进去,顾西洲和江知意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后者十分惊喜地喊道:“白苏哥哥?”
“哥?!”白茗闻声而来,白苏也微微感到意外,说道:“知意?茗儿?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也是,要回去就一起回去。”顾西洲笑着说,强势地揽过江知意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
“查案,查案要紧!”江知意脸红心跳地挣脱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好。
“嗯,又发现了?侦探大人?”顾西洲点头道,十分耐心地等着听她说。
“当然有。”江知意略带一点小骄傲,随后又说道:“不过都是一点小线索,也许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说说看?”白苏说道,江知意点点头,翻出了照片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张,是在夏兰的办公室照的,而这一张,是在夏兰的书房。”
“她究竟是不是左撇子?”白茗托着下巴问。
“方才房东太太说夏兰喜欢独来独往,那就说明这间屋子还没有别人来过,根据她自己的摆放,以及一些日常的用品都能看出夏兰并不是左撇子。”江知意分析道,白苏面露赞许之色,微微地点点头。
“夏兰的办公室派人清理过?”顾西洲看向方易,后者摇摇头,回答道:“还没。”
“云长官,顾总,最近夏兰很奇怪的!”房东太太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踏进屋内:“她最近似乎工作很多的样子,很晚才回来,一个姑娘走夜路本就不安全,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了事。”
“工作很多?这几天应该在休假才对。”方易说。
了解情况后,众人在房东太太一脸崇拜的表情下相继离去,顾西洲将江知意塞进车里,云承逸走近,往车内瞥了一眼,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有些事情,我情愿她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
“心甘情愿么?”
“嗯。”顾西洲点点头,绕过车头坐进车内,夹杂着一股冷气。
“这个案子一时半会查不完,今晚你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走。”
“别倔,那个凶手还没落网,很有可能会二次行凶,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扛得住几刀?”
“和你在一起才更不安全,遇见凶手还能谈判。”
“你可以睡服我。”
“我说服你什么?”江知意不解地看着他,知道顾西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江知意才知道自己还是太纯洁了!
顾西洲这车速简直是让她猝不及防!
“流氓!”
“能不能换个词听听?”
“…我听安然说,夏兰被剪了一截头发,能带我去看看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给你说就行了,看就算了。”
“半圆形?”
“是。”
“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
“我觉得,凶手会再次行凶!”
江知意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也没想到这样的预感会这样快地实现。
第二天清晨,警局再一次炸开了锅,连续两次的恶性杀人事件,如同一朵黑色的阴云笼罩在众人头顶,密不透风,让人害怕得窒息。
“这次的受害者名叫谢婉,26岁,身份是…恒远人事部副总监。”
方易刚汇报完,顾西洲便愠怒地将桌上的物品一扫而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