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和简凝不是…”江知意意有所指,顾西洲缓缓侧首,黑曜般的眼眸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江知意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就觉得顾西洲的眼神能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莫非自己踩着雷点了?!
“你觉得我和简凝是什么关系?”顾西洲问道。
江知意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回答道:“朋友…吧?”
不只是朋友,还是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甚至亲密到可以结婚的地步。
“不是。”顾西洲摇摇头。
江知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听他又继续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有理由为了偏袒她而为难你,况且,谁对谁错,自在人心。”
“那你这就算没有生气咯?”
“不算。”顾西洲很是坚决地回答,调整了一下坐姿,随意地将手搭在一旁,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侧颜。
经过了刚才的种种,江知意还算是有点经验,于是说道:“我下次带成执出来,一定先给你报备。”
顾西洲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摇头:“不了,我既然委托你照顾成执,那你们要干什么,就由你做主好了。”
江知意点点头,口袋里一阵震动,心里想着是谁这么不赶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但一看见备注,为难的表情立即暗含欢喜,特意清了清嗓子,恨不得将身子端正成九十度坐好。
见她这么认真地对待,顾西洲心里一阵不平衡,在江知意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间,一只魔掌伸过来,将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故技重施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啊—白苏哥哥!”江知意低呼一声,立刻意识到此时是什么情况,于是迫不及待地改口。
“知意,你怎么了?”白苏先是微微一愣,温和的声音响起,江知意简直想按下录音键,再循环播放个几百遍。
“我没事!手滑了!”警告性地瞪了顾西洲一眼,没想到某人不仅没有被她严肃的态度给震慑到,反而还一根一根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难道她的手就长得这么像凤爪吗?!顾西洲这看着她的手眼睛放光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沈墨今晚有一场钢琴独奏会,你来么?”白苏问道,身边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继续说道:“你要去的话,我就在家等你。”
“沈墨?”江知意突然想起自己似乎答应了顾西洲,但拒绝白苏可是让她的心都好似快要滴血一般,支支吾吾地回答:“你等我…嗯…”
“咳咳!”顾西洲不轻不重地咳了几声,正好能让白苏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
她今天做过最不理智的事一定是上了顾西洲的“贼船”!
“你们在一起?”
“是。”
“他应该会邀请你一起去吧,那我带上白茗就好了。”白苏的语气没有改变,依旧是让人眷念的温柔。
可是,白苏为什么觉得顾西洲会邀请她?
“你们说完了吗?也让我说几句?”顾西洲说着,整个身子都已经探了过来,江知意立刻如同弹簧一般,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靠在窗边。
“知意,给他吧!”白苏淡淡道。
“喏,事先说好,好好说话!”江知意极不放心地把手机递过去,总觉得白苏哥哥和顾西洲的关系不太一般。
“我什么时候没好好说话了?”顾西洲痞痞地说道,把手机放近耳边,开口便是:“我的墙角你也撬?”
白苏无奈地笑笑,回答道:“既然知意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尽力而为。”
“这么久了都没点动静,你的力尽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照这个架势,我就是问天再借五百年也等不了那一天了。”顾西洲不正经地感慨道。
白苏琢磨着他这话里隐含着的意思,“唰”地起身,问道:“你做什么了?”
“我和你师兄,你说我们能做什么?”顾西洲看了江知意一眼,只见她正面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想伸手揉一揉她扎着的丸子头,但才微微抬起,便怔在原处,没了下一步动作。江知意一动不动地坐着,压根就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白苏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顾西洲看着江知意的背影,突然笑了。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么?!”
“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在没有确切的情况分析之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随意催眠,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白苏很有耐心地再重复了一遍,就差耳提面命让顾西洲拿小本本记着了。
“你行,你来啊!”顾西洲语气轻松地说道。
白苏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行。”
“你不行就我们来,这事总要有个解决办法,不然我下半辈子你负责?”
江知意有意无意地听进几个词,见顾西洲说出这么暧昧的话,默默在心里恶寒了一把。
“这件事情,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白苏一本正经地说:“并不是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就能解决的,知意这只是个别现象,研究所的研究还在继续,你难道就不想彻查背后的真相吗?”
“多新鲜呐!”顾西洲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大义灭亲爹?还真是医者刀子心。”
江知意听着,只觉得他们的对话越来越不靠谱,顾西洲这一番话让她彻底懵了。
可不管怎么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和白苏呛声那就更不行了!
“咳咳—”江知意也学着顾西洲刚才的样子轻咳几声,顾西洲有所反应,随后便朝着方易吩咐道:“方易,把梨膏糖找来。”
很快,顾西洲便把一盒精致的小盒打开,取出一小块放到她手心里,丢下两字:“润肺。”
江知意捧着手心里的这一抹甜,思绪万千。每到秋冬季节,她总容易咳嗽,白苏便总会给她做上一一小盒梨膏糖,没想到顾西洲竟然也有这样的喜好?可平时却极少听见他咳嗽…
做了好事之后,顾西洲深藏功与名,继续他和白苏并不怎么愉快的聊天。
只听电话那头清浅的声音传来:“梨膏糖她不喜欢吃太甜的,牙疼。”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顾西洲听来就是一种无端的挑衅与炫耀,一股不明火瞬间从脚底直窜脑门。
“这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来费心。”
白苏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微乎其微,顾西洲甚至没有听见。
“就这样吧,记得按时到。”白苏叮嘱了一句,将手中的医书随意地放到礼盒上,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世界上敢挂顾西洲电话的人,除了江知意,估计也只有白苏了…
“放手,别碰我!”江知意赌气地抽回手,顾西洲得逞地笑笑,只听她又愤愤然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
“我要是再欠点,你还能把手抽回去?”顾西洲说着,左手搭在她身后的座位边缘,江知意一呼一吸间,突然觉得独属于顾西洲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要说你是恒远的当家人,谁信啊…”
“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实在不相信的,那我就用钱砸到他相信为止。”
“我不信,除非你用钱砸我!”
“……”
车辆缓缓停靠在高档造型室门前,顾西洲伸手,随意地在成执身上揉了揉,怎么顺手怎么来。
“成执会不舒服的。”江知意在一旁出声提醒,成执好巧不巧地睁开了眼睛。
“唔…”懒洋洋地哼唧几声,成执像是软萌的猫儿,江知意目光带笑,心都要化了。
这么温馨的场面,都有那么一些人是在状况之外的…
“起床了,小懒猪…”顾西洲说了一句,率先下车,不忘把江知意拉走:“方易,你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