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婷娜跌坐在地,哭喊着唤孟沛誉,可是他冷漠的背影,像崩塌的冰山淹没了她,让她觉得那么冷,那么地想闭上眼,死掉。
猝不及然地,五年的感情,就此,毫无预兆地,破碎了。
原来爱上他,从一开始就是疼痛的。
孟沛誉拿着手链去了医院,看到夏甜忆正守在付绝安的身边,偶尔拉过护士给他打着点滴,心情低落。他想了想,敲了敲门。夏甜忆抬头,看到是他,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她脸色那么差,便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别熬夜了,我来看会儿,你先去睡会儿吧。”
“他是我哥,不用你照顾。”她冷冷地说道。
“他是你哥,也是我哥。”他冷漠地回到,然后余光里瞥到了她瞪眼的可爱神情。
孟沛誉不由分说地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拽起来,看到她不配合,便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病房里对你有什么不良举动吧?”
“……”
看着有些皱眉的付绝安,夏甜忆只好起身到一旁的躺椅上躺下,孟沛誉满意地把毛毯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慢慢地进入梦乡,这些天,肯定是把她给累坏了,看着她清丽的面容,有了不浅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颗石头心,在她面前,总是没有办法地就会软下来,好像这颗心的坚硬,只有她有办法给软化掉一般,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忘不掉她,在思念里发疯,失眠。他的手忍不住温柔地扶过她的脸庞,听到她有些轻微的呢喃声,像个孩子一般,不由地扬起嘴角笑了。
那场火,他还是后怕的,有人要杀了他们,如果她死了,或者是他死了,那么都会是一种遗憾。现在想来,老天对他们,还是很好的。
孟沛誉回头看到了醒来的付绝安,正看着他。他一怔,恢复了神情的冷漠,“你醒了。”
“是你撞的我。”付绝安看向他。
“嗯,也是我救的你。”孟沛誉点头道,“我把我的医生团队调过来,连夜地给你看了片,商讨了你的病情,放心,你不会残,更不会坐轮椅的。”
“那说起来,我还要谢你?”他冷笑。
“不必言谢,这都是我该做的。”他摸了摸自己挺拔的鼻子,冷冷地说道。
“卫小姐呢?”付绝安不理会他,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卫婷娜的身影。
“你是在找卫小姐,还是在找……”他欲言又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手链,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
“还给我!”付绝安伸手想去拿,却扑了个空。
“这应该不是你的吧?”孟沛誉想逗他,“这个手链,像是女生的款式。”
“要你管,还给我。”付绝安瞪眼道。
“如果你是想查这个手链的主人,我想你不必查了,这个手链的主人,是简梦珊,我以前的秘书。”孟沛誉说道。
“你以前的秘书?简梦珊?”他知道这个名字,还有过几面之缘,听夏甜忆说,她已经五年没有露面了,难道又回来了。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希望你也不用再追查了,好好地养你的伤吧。”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就是想让他不要再作无谓的追查,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夏甜忆。
“你说什么?”身后的夏甜忆发出了讶异的疑惑。
“……”她不是睡着了的吗?
孟沛誉回过头,看向她,“你都听到了。”
“是简梦珊?”她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觉得头皮都发麻,以为只是意外,怎么可能是人为?而且是那个说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简梦珊的简梦珊做的……她想要杀死她……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她是因为卫凌舟?
看孟沛誉和付绝安的样子,看样子他们是早就知道了的,至少是比她先知道,作为当事者的她,竟然……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听到了,那么他们准备瞒着自己还要多久?想到这里,她有些生气,“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大的事,你们干吗要瞒着我?”
孟沛誉看着她有些激动,不禁皱眉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了你,你是准备报仇吗?”
“我……”她被他这话堵在了嘴里。“总之,你们就不应该瞒着我。我也有知道的权利。”
“甜忆,我也是……嘶……”付绝安一不小心动到了伤口,吃疼地叫唤出声,夏甜忆赶紧跑过来,打量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你别乱动啊,我不说了,你别乱动……”
“我去叫医生。”孟沛誉起身说道。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夏甜忆和付绝安,她看向他,之前他总是昏迷或者是睡着,也就一直把心里想问的给暂时忍住。“绝安,你根本没回韩国,为什么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不愿意和我联系一下?”
“……”付绝安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怕自己会心软。”
“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地调查失火事件?自己一个人?”她轻声地责备道。
“嗯……”付绝安最终还是不想把卫婷娜给说出来,只是含糊地点头道。
“绝安,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和子峰一直都很想你。”
“对不起……”他看向她,“子峰,他还好吗?”
“还就是那样。”她苦笑道,“你是知道他的,他和别的孩子都不同,喜怒哀乐都不会放在脸上的,就算是很想你,很想你,我也是经常看到他去你的房间门口站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子峰……”说到子峰,除了夏甜忆,这个小家伙是最令他牵挂的了,“我也很想子峰的,其实。”
“那你就忍心这么长时间不和我们联系,如果这次不是沛……孟沛誉撞到了你,你准备打算躲着我多久?”夏甜忆不甘心地质问道。
“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付绝安笑笑,“想躲也躲不了了。”
安静下来,夏甜忆迎上他的目光,不由地想起在别墅的那个夜晚,他和她的离别,不禁有些尴尬,“我们是兄妹,躲什么……”
这时,医生和护士进了来,孟沛誉站在门口,夏甜忆只好出了去,孟沛誉跟在她后边,到了长廊里。见她不说话,他递上咖啡,看到她接过去,不由地笑了笑,“别害怕,简梦珊那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别伤害她。”这是夏甜忆最由衷的心意。
“她差点烧死我们。”
“这些年,她挺苦的。”
“你倒是挺善良。”说这话的时候,他虽然冷漠又不屑,可是他的心里是暖的,在上流社会活的久了,大家都各自学会了一套,表面浅浅微笑,内心冷漠冰寒的本事,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哪怕是所爱的人,都可以先言利益,不言感情。所以,大家渐渐地早就忘记了人和人之间还有信任,还有摒弃了金钱以外的善良,人性。
而夏甜忆,她的心里还是五年前的她,还是那么会为别人着想,而且这种善良是不做作的,是真心的。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想给别人留条活路,也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老话不是说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她抿着苦涩的咖啡,微微皱眉,忽然间有些想不起来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和简梦珊有过接触的画面,五年前的她是怎么样的呢?五年前的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呢?脑海里一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这话倒是有点商人老道的口气。”他附和地点点头,“总之,她的事我会看着办。”
“绝安的伤,医生们到底怎么说?”她转移话题。
“所有的权威都在这里了。”孟沛誉回身看着病房里一片白茫茫的忙活,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嗯。”她点点头,“那就好。”
“你很担心吗?”
“当然。他是我哥哥。”她皱眉地说道。
“他可是没有把你当妹妹。”
“孟沛誉,这还和你有关系吗?”她看向他。
“有关系。”他目光如炬,看向她,“你的事,和我都有关系。”
夏甜忆看着他霸道的眸光,“你这是干什么?”
他走向她,“只要你活着,你都得是我的。除非我厌倦了你,我才会放你走。”
“……”她一个踉跄,被他的大手环过来,靠在了他的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让人魅惑,却又要用理智去苦苦抵抗的味道。“那你什么时候厌倦我?”
他倒是被她这个问题给逗笑了,“你猜。”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孟先生……”
夏甜忆赶紧推开他,站在一旁。听到医生说道,“付先生的伤,我等经过研究以后,情况是这样的。”
“说。”孟沛誉有些不开心地挑眉。
“他的腰因为被伤到了几根敏感神经,所以下身暂时会觉得没有知觉。我们呢,决定再给他做一个手术,估计半个月后,就会有起色的。”
“安全性高吗?”夏甜忆上前不放心地问道。
“苏菲小姐,你放心,我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医生点头示意到。
“我不要百分之九十九,我要的是百分之一百!”孟沛誉轻声喝到,医生连连点头称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