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微叹，“她也有她的苦衷，她的家族势力很厉害。”
“我站在小兔妹妹这边。我一中国人，当然支持国货。”林微然冷笑，又道：“陆白，你表个态。”
陆白翻翻白眼。
“林微然，你这个神经病，你我表态，有什么用？最主要的，看砚。”
说着，望向那沉默的男人。
“陆白，让她来找我。”托了托小东西的脑袋，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慕新砚淡淡道。
林微然惊讶，低声道：“慕新砚，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白按住林微然的肩膀，朝那二人努了努嘴，笑骂道：“他什么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林微然微哼。
陆白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爱屋及乌，据说你暗恋人家的姐妹。”
林微然怒，手翻上陆白的领子，道：“你胡说什么？”
“你们两个，要疯到外面疯去。”男人沉声道。眼睛的余光，掠过怀里的人。
女人皱眉，往他怀里蹭了蹭，似乎有要醒来的意思。
林微然笑道：“慕新砚，你看现在这么晚了，我们也回不去了，你总不好叫我和陆白流浪吧？不如你和你女人今晚找间时钟酒店——”
……
雨，下了一夜，到了凌晨，雨势竟也没减去半分。
公寓楼下。陆白咬牙切齿，“林微然，都怪你。要不是你提醒，兴许慕新砚还不把我们赶出来。酒店你个头！”
林微然黑线，泪奔。
两人互瞪一眼，林微然勾了陆白的肩，打着伞，骂骂咧咧，把慕新砚咒骂了百遍，便离开了。
背后，九楼的灯光，看起来温馨至极。
她睡熟了，嘴角笑意盈盈，做着她的好梦。
把女人轻轻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子，盖上棉被。拿过床角的被单，转身走了出去。又熄了灯。
这一夜，也许并不适合同床共枕。
说来简单，但也讽刺。
自嘲一笑，她睡了，他并不想趁此占她便宜。他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似乎彻底为零。心里的欲望，蠢蠢欲动，和她一起一起睡，他无法保证不把她占为己有。
在门口，却站定了。忍不住，又转过身来。
手，抚上她的发，唇覆上她的，流连了好一会。
指，摩挲着她的唇，嘴角一勾。
仰躺在沙发上，睡意全无。
夜，下着雨，有点冷。
屋里只有两床被，厚的给了她，身上的，很单薄。
他的身体强健，倒也不觉得什么。
脑海里，一张笑脸轻轻浮现。
“砚。”
有个声音，浅浅划过耳边。眼前浮现了欧洲女子的立体轮廓
他微皱了眉。突然，从房间传来细微的响声。他耳聪目锐，声音虽小，却还是一下子听到了。
没过多久，浅浅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什么东西拖过地面的声音。
很奇怪，他选择闭上眼睛。
淡淡的清香，轻微的呼吸，有什么垂落在他的胸膛上。
Doris的影子全然淡去。脑海里，是他的小东西的一头柔软乌黑的发丝。那几绺发丝垂落在他的身上，便像有什么触在他的心上。
“慕新砚。”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随即，他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然后，覆上的是厚实的棉被。他的心，骤然紧了。
有什么轻轻软软的，触上他的唇。似乎，是她的指尖。掩在被下的他的五指，微微弯屈起来。
然后，有什么代替了她的指，覆上他的唇。他心里一荡，喷张的情/欲，顿时排山倒海。
她的唇，在他的上面，停留半响，细细软软的声音传来，很小很小。但，足够他听得清楚。
“慕新砚，那次，是初吻。你知道吗？笨蛋，你怎么知道？不过我很喜欢。”
慕新砚苦笑，她这是在勾引他吗？过了良久，她的气息，渐渐远了。
他却再也压抑不住，手臂一探，便把惊呼出声的她搂进怀里。
跌进男人的怀抱里，沈小兔吓了一跳，指控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本来是，让人吵醒了。”
沈小兔结巴了。“那刚才，刚才，就是那个……”
“嗯，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沈小兔羞愤，抡起小拳头就打人。而小手，却被人包裹住了。
“小笨蛋，这么晚，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这就去睡。”沈小兔小声道，翻了翻身子，要从慕新砚身上滚下来。腰肢却被人紧紧箍着，没滚成。
黑暗里，与他相抵的身体，男子微微喷张的肌理还有那淡淡的吹息，一下子红了她的脸。
“你放开。”羞到不能再羞的声音。
这算什么？
他的胸膛微微震动着。
他在笑么？沈小兔歪歪头，瞪着男人。那人却把她整个抱起，走回房间。她被安置到床上，男人又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一床棉被覆上她的身子。沈小兔嚯地坐起身。
“慕新砚，我怕热，你盖吧，我用那个小被单就行了。”
被人惦在心上，这样的心心念念，是什么样的感觉？有多久没尝过这种滋味？
细软的声音，说着并不高明的小谎，偏偏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大概也只有她了。
慕新砚突然想起那幅未来得及完成的画，也许，色调可以再暖一点。
烟雨江南，深处人家。慕新砚微微失神。
刚才，黑暗中，被子拖地的声音，又敲过心上。小小的她，拖着一床被子。
“慕新砚。”低低的不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思。
他不禁轻轻笑了。
“好。”耳边顿时响起了她雀跃的声音，为他接受了她的提议。
他转过身，走到厅里，把薄被也拿了进来。“那咱们交换，晚安，明天见。”沈小兔道。
“好，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
“咦，你怎么还不出去？”
“小兔，躺进去一点。”
“……”
沈小兔一震，咬唇，心跳莫名地便加速了起来。身子却悄悄地，往里面挪了挪。
房间的门被关上。然后，是男人上床的声音。沈小兔抚抚心口，又往里面滚了滚。
同盖一床被子，中间却隔了个小小的缝隙。
“慕新砚，你要枕头么。”沈小兔心头乱跳，闭了闭眼睛，睡意全无，只好胡乱找话说。
“你要给我吗？”他淡淡道。
“可不可以不要？”脑袋在枕上蹭蹭，柔软舒服，沈小兔后悔了。
“反正，你也用不着。”
“？？”
沈小兔还在怔愣着，被子下面一只手臂便探过来，轻轻一带，已把她带进怀里。
额，枕头，果然，用不着了。
她的小脑袋，被放置到他的臂膀上。
亲，教他亲过，摸，也教他摸过了。唇齿相濡，肌肤相触。只是，还是第一次，这样和他睡在一起。
沈小兔连呼吸都屏住了。然后，便听见空气中，传来他微微的叹息。
“小兔，呼吸，转动是允许的。”
沈小兔大糗，恼羞成怒，脚丫一伸，搁到男人的腹上，又咯咯笑了起来。慕新砚苦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笨蛋。
这本来是她的恶作剧，殊不知却是对一个男人的诱惑。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和尚，怎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欲望呢？
慕新砚皱了皱眉，伸手把她的脚丫拿下来。沈小兔却还不乐意，又缠了上去。
“沈小兔，这是你自找的。”慕新砚咬牙道，把女人捉上自己的胸膛。
又成了那暧昧的姿势。沈小兔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蜷在男人的怀里，也不敢乱动了。
“睡觉。”男人沉声道，伸手就往她的脑袋一敲。
沈小兔咬咬唇，十分不忿不忿，乌黑的眼珠瞪得溜圆。想了想，伸手便去打人。“喂，慕新砚。”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皮，慕新砚低哼。
见男人没说她什么，沈小兔的贼胆子又大了一分。“那个，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醒过来呀？”
“……”
“被你的胡茬子扎醒的。我知道呢。”
“……”
慕新砚一怔，摸摸下巴，哪里有胡茬，有的只是一片光洁。
敢情他也大脑短路了，被她这样耍了一次又一次。脸，却微微有些热了。
慕新砚咬了咬牙，忍住把这小东西捏死的冲动，往她臀上一拍，斥道，“你再不睡觉，我保证，你会知道得更多。”
沈小兔大窘，吓得一下闭了嘴，胡乱往男人的嘴巴亲了口，道：“我已经睡着了。”于是赶紧又趴在男人的怀里，装尸体去了。
……
空气中，男人淡淡的叹息再次响起来。“沈小兔，你是猪吗。我说，呼吸，转动是允许的。”
沈小兔泪奔。
“慕新砚，我真的已经睡着了。”
慕新砚翻翻白眼，嘴角微勾，苦笑着。好吧，同床共枕是一个问题，今晚，能不能睡觉，估计又是一个问题。
慕新砚想，他现在，也开始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像其他情侣一样开始约会。
也会像其他情侣一样闹过别扭。例如，第一次的约会，她迟到了很多，而他向来守时。
此后，她便没有再迟过。
这一次，她仍然早到。
她趴在商店的橱窗外不知看着什么，很专注。午后的阳光，映在她身上，有一种安恬的感觉。
挽上她的肩膀，问道：“看什么呢。”
小东西回头，朝他挤挤眼睛，“没有，就随便看看。”
慕新砚一笑，瞥了过去，橱窗里，有几个模特，几套男装女裙，此外，就是几对毛绒绒的娃娃。他对这些并不感冒。
走了一段路。
她似乎还惦着，频频回头。
揽了她的腰，往回走。
“慕新砚，你干嘛？”她仰起小脸，好奇了。
“喜欢哪个？”捏了捏她的鼻子。
“真的只是看看，很贵，我钱不够。”她低头，倒也诚实。
慕新砚的心，却微微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