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
季青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豫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去了修应恒房间门口,可每当伸出手却又犹豫不决起来,她到底应不应该问个清楚?
那个孩子……真是他的私生子!
就在她快要说服自己放弃追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童音:“大婶,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爹地房间门口干什么?”
季青舞一顿,缓缓回眸看去,只见修小半身上换了已经一身稍显正常的白色运动童装,脑门儿上撇了一顶蓝色小帽,甩着小手上的塑料袋迈着小步子朝她走来,一脸怀疑审视的看着她有些猥琐的动作。
她此刻正趴在门口试图从猫眼孔看一看房间里面的场景,没想到会被这小子抓个正着,心下有些心虚和郁闷起来。
季青舞瞬间站直了身子,脸上挂起温柔慈爱的笑容,见修小半一个人回来,身边并没有跟着修应恒那家伙,她有些意外:“没什么,我,路过,对……我是路过。”
“真的?”修小半摸了摸下巴,小脸上满是不信任,神情诡异的打量着季青舞,突然说出一句令季青舞脸色微变的话:“你肯定是对我爹地有不~良企图,川爸爸说了,凡是大半夜上门勾搭爹地的女人都是坏女人!”
季青舞喉头一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大了双眸盯着眼前的小不点,有些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勾搭修应恒了?虽然她确实有那么一次不矜持了,可这小娃说话是不是太成熟了些!
“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事儿找你爹地谈谈。”季青舞低声解释,面上依旧带着浅笑。
对待孩子,她向来温和,自然不会轻易计较对方的话是不是让她不舒服了。
修小半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没怀疑季青舞这番话,转头便嘣嘣嘣敲响房门,口中大喊:“爹地,有人找你。”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修应恒的身影,他脸上湿哒哒的头发还在不断滴落水珠,一手抚门一手用毛巾正擦拭着湿发,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
见是季青舞,修应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朝里面走去。
被修应恒一个眼神扫过去,修小半蹦蹦跳跳上了客厅沙发抱着一堆模型玩具十分自觉的奔回房了。
季青舞有些尴尬,但想到自己的来意,进屋顺手关了门,她的语气有些刻意的疏离:“我有话问你?”
“说!”修应恒并没有看她,将毛巾扔进垃圾桶,选了个距她最远的沙发坐下,顺手端起一杯红酒品茗,神色慵懒。
要怎么说比较不尴尬?
季青舞有些犹豫了,但总是带着疑问让她心里很烦躁,忍了忍直言道:“关于修小半,你是否应该给我个解释?”
男人意外的看着她,见季青舞脸色隐忍神情严肃,低哼了一声:“纪雪桐,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没资格了。
季青舞挑眉回应修应恒那不屑的眼神,脸色更加严肃起来,突然讽刺一笑:“你觉得没有,可我觉得有,或许你可以介绍一下,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叫你爹地又是怎么回事,换了任何一个人遇上这情况,我想都会追问一下新婚夫婿的吧?”
她不喜欢打哑谜,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直接提问,既然他带回来这么一个孩子,对方还唤他爹地,难道不该给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修应恒露出一丝趣味的眼神,嘴角的凉薄却不容忽视,他一本正经的和季青舞对视,一字一句的道:“如你所见,他是我儿子,修小半,以后,将和我们住在一起。”
季青舞当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孩子真是他的儿子!
她几乎失了声音,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据我所知,目前修家对外没有承认过任何一个孩子的身份,他的存在,修伯伯知道吗?”
以前听到的传闻都是关于修应恒怎么怎么讨厌女人,不少名门闺秀或者商界名媛都在他手上吃了亏,从未和哪个女人有过深交的修二少,居然有孩子了,算下来,修应恒在六年前身边就有女人了,这简直让她‘刮目相看’。
“纪雪桐,你这是打算威胁我,你最好想清楚了。”修应恒的话带着凉凉的敌意,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眼神满含压迫和威胁意味。
修应恒的反应让她十分意外,看来,他果真是自己将孩子养在了外面,所以,老董事长修钰对此并不知情,原来修应恒也有如此软肋。
那么她是不是算是握住了一个修应恒的把柄,如果她以此威胁,恐怕会更加激怒修应恒,得不到任何好处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今后,我该如何配合你,这也需要你表现出一定的诚意,不是吗?”季青舞轻声笑道,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这样也好,反正,最多三年,大家各自都能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只要修应恒做到答应的事情,她替他瞒着一些事情,似乎也并不为难。
见季青舞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发飙,修应恒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难道,眼前的女人目的真的就那般单纯,只想拯救纪通集团而已?
她难道不想请他帮忙占有纪通的资产成为最大的股东?
要知道,楚媚那个女人对他可是殷勤至极,想尽办法要跟他套好关系,当然他最是讨厌趋炎附势的人。
他故意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沉得住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修应恒神色不变。
“我没有想要什么,也不是想要要挟你,只是很不解,既然你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她的话还未说完,修应恒便为她补充完整了这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为何还要娶你。”修应恒淡淡的道。
季青舞压了压胸口的闷气,冷冷的点了点头。
“为了纪通集团,为了那该死的恩情。”修应恒脸上闪现一丝厌恶之色,不知是对她还是针对娶她的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他大概是后悔娶她了。
季青舞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有些后悔今晚来找他解惑了,其实早就知道的现实,她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既然如此,以后,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疑虑或者犹豫,都不能对修应恒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已经在排斥如今的关系,而她还要坚持三年之久。
不自觉的,季青舞突然觉得有些疲惫,眼神也变得落寞孤单,她站起身,朝他凉薄的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