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舞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床上,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她不由得愣愣的睁开双眸扫视了四周,艰难扶着床沿坐起身来,揉了揉依旧钝痛不已的背。
等等,她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
对了,她晕过去的时候修应唯还在发疯,后面怎么样了,修应唯冷静下来没有,她对此一无所知!
修小半!
她清晰的记得修小半倒地之后就没有起来,这孩子伤得怎么样!
季青舞快速的打开房门朝楼下飞奔而去,在楼梯间就一眼瞧见了从修小半房间里走出来脸色不大好看的华教授,心头一紧,忙上前拦住华教授道:“华教授,小半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季青舞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告诉她修小半伤得很严重,他才五岁半,刚做了大手术还在恢复期内,要是出了任何纰漏,自己怎么向修应恒交代!
“小半这孩子真是运气不行,这才刚出院多久,就又摔到了头,这下恐怕有些麻烦了,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不适合打扰,等他醒来在商量治疗方案吧,哎,这叫什么事儿……”华教授满脸愁绪,又不好说太重的话吓到她,于是沉沉的叹了好几口气才转身走开。
季青舞神色呆滞的站在门口,想进去看看孩子,可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身后突然响起修应恒有些冷漠的声音:“你穿成这样在家里乱晃什么,回房间去。”
回身对上修应恒一脸疲惫的嫌弃眼神,季青舞心里微微一抖,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起来:“我,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小半。”
她的语气哽咽,面上满是自责之色,修应恒看在眼里,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稍稍缓和道:“不必自责,是我安排不周,错不在你。”
可这话听进季青舞耳中,他这话的意思,是她能力不行,没能阻止修应唯发疯伤害修小半!
“她还好吗?”季青舞微微低垂着头,轻声询问都。
修应唯当时的眼神那么可怕,像是恶鬼锁魂一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是他及时赶回来阻止的么?
那么修应唯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见修应唯的身影?
这些话季青舞没有直接问出口,如今,她有些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为好,面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
“她受了点轻伤,不碍事。”修应恒垂眸,视线落在她莹白的脖颈上,那上面是青紫的一圈掐痕十分明显,可见当时大姐修应唯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是要置人于死地。
他面色浮现一抹怜惜,伸手覆盖在她的脖颈伤痕上,低声询问:“还痛吗?”
被男人以这种怜惜又温柔的声音询问关怀,让她的脸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抹粉红之色,她闪烁的眼神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眸,低低的答道:“有,有一点。”
却是还有些酸痛感,不过神奇的是,被修应恒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好像突然开始发热,竟然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刺痛了,那种冰凉凉的触感甚至还有些舒服。
“莫谦!”修应恒神色一禀,沉声叫来莫谦,吩咐道:“去吧医药箱拿过来。”
莫谦应声,飞快的取来了医药箱,修应恒拉着她的手提着医药箱回卧室,将她按在床边坐下,高大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她突然面露惊诧,甚至有些惊恐。
面前的男人缓缓蹲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脖颈伤痕周围,他的脸上神情专注,没有一丝异常。
而季青舞却被修应恒这样亲密暧。昧的姿势弄得浑身都不得劲了,她涨红着一张脸垂眸盯着自己交握不停地画着圈圈的手指,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男人的表情神色。
从她的角度去看,修应恒此时微抿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高挺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一双星眸专注幽深,睫毛修长像是一把密扇微微动了几下,他还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季青舞甚至能感觉到修应恒浅淡的呼吸声和吹拂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一股茶香味儿在她的周围慢慢弥漫散开,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这一团有着修应恒味道的空气中。
“嘶……轻……轻一点……”季青舞也皱着眉头,感觉到湿湿凉凉的触感,被酒精扎得像是一群蚂蚁在咬她的脖子一般难受,可她却有些享受着来自修应恒的特殊服务。
她不禁在心里猜想着,她会不会是第一个被修应恒这样呵护的女人?
以后,等姐姐纪雪桐和自己的身份调换回来,他这样呵护的人就是姐姐了吧!
这样想着想着,她不自觉的就沉下了脸来,神色呆呆的模样落入修应恒眼中,以为她还在自责。
“你不必担心,小半受伤的事情错不在你,我应该早点嘱咐你应该怎么做,以后若是再出这种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在我的书房里有一个红褐色的盒子,里面有镇静剂,一次一小管的量就够了,如果控制不住她,就给她打镇静剂,再等我回来处理。”修应恒难得的有了这样的耐心和她解释,语气也是温和得不行,眼底的温柔若是季青舞此时注意到了,估计又要沦陷进去。
“哦,我知道了。”季青舞点点头低声应下,随即又疑惑的开口:“姐姐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她当时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恨不得一把掐死我,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季青舞只是猜测修应唯是因为之前的特殊经历才会变得暴躁易怒甚至出手伤人的,不由得低声试探道:“她一直喊着有人要杀她,看起来似乎对她影响很大。”
修应恒眸色阴沉,捏着棉签的手渐渐收紧,却有些疏离的道:“她只是从小害怕打雷,所以情绪太激动,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又没有好处。”
“这样么。”季青舞露出一抹浅笑,既然修应恒不愿意说,她也就没必要继续打听,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防备着自己的呢,她确实有时候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么?
也许在修应恒的心里,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占着纪家少夫人的位置的女人吧!和别的人有那么一丝不同,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物。
她不敢承担自己这会儿是心酸了,竟然还感觉到伤心,这种感伤来的毫无理由,让她都想要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