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打算这周周末就想办法带着那个女人回家见一见爷爷的,可谁知,对方已经先一步越过她回到了纪家老宅,而且,她的语气那般不满甚至还带着憎恶。
季青舞一刻也不敢耽搁,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朝纪家老宅赶了过去。
身上的酸痛感令她疲惫不堪,可只要一想到纪雪桐回来了,季青舞顿时整颗心都在颤抖着,那种不知所措的无助感,几乎将她的理智摧垮。
当她到达纪家老宅的时候,管家站在门口朝她微微点头,她转眸便看见了客厅里沙发上一脸不服气的女人。
爷爷纪则海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正说着话,语气恼怒坚决:“你要是真想毁了纪通,不认我这个爷爷,你立刻就出去,想干什么随便你,就当我纪则海从未有过你这么个孙女!”
“爷爷,你为什么要维护季青舞,她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纪雪桐满目的震惊,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爷爷如此见此,她季青舞能做到的,自己会比她做得更好!
那个偷走了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的女人,凭什么一来就拿走她所有的一切,甚至,还敢冒充自己的名义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修应恒。
凭什么,这不公平!
正当纪雪桐愤怒不甘欲撕破脸的时候,一眼瞥见了刚进门的季青舞,顿时一愣。
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纪雪桐心中满是被冒犯的恼意,二十五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人物,突然出现窃取了她的成果,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可见一斑。
“姐姐!你回来了?”季青舞认真的盯着纪雪桐那张满是怒气上涌的脸,有些心虚,又有些欣喜。
看着纪雪桐据理力争的模样,好像是已经恢复了记忆,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突然被季青舞唤作姐姐,纪雪桐脸色一变,登时反驳了回去:“谁是你姐姐,不要乱认亲戚,我纪雪桐,没有姐妹,更没有你这样巧取豪夺我人生的亲人。”
季青舞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在纪雪桐对面坐了下来,朝纪则海点了点头,低声道:“爷爷。”
“青舞,你别和她计较,雪桐刚回来,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现实,但你与她一样都是我们纪家孙女,也是我纪则海看中的继承人,我谁也不偏袒。”纪则海见季青舞出现,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低声安抚季青舞道。
自从上一次季青舞宁愿付出生命守护爷爷纪则海之后,一老一小的感情好像得到了升华,连带着纪则海对待季青舞的态度,也软和了许多。
好像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家人一般,这种感觉,让季青舞心里头暖暖的,十分贴心感动。
可纪则海这话,登时就让纪雪桐变了脸色。
她季青舞是继承人,那自己又是什么?
这纪通集团本就是应该自己去继承的,现在,却要平白无故的拱手让人,这是什么道理!
“爷爷,我不知道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这纪通集团应该是我的东西,她没有资格继承。”纪雪桐冷眼哼声道,那眼神仿佛要将季青舞撕了似的。
纪雪桐的话说的十分肯定,仿佛她自己就是这纪家唯一该说了算数的人物,看向季青舞的眼神,那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外来户,小偷形象而已。
“这事儿我说了算,你刚回来,还不清楚集团现在是什么状况,青舞对业务了解比你深,更适合接手公司……”纪则海似乎有些苦口婆心,看向纪雪桐的眼神满是不赞同之色。
“她能比我合适?我不信,我至少也是留学回来的,她一个大专生懂什么?她能懂公司管理还是业务运营?”纪雪桐脸上泛起一抹冷笑,看向季青舞的眼神满是不屑和鄙视。
她从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就将季青舞的一切查清楚了。
季青舞这些年在福利院的一切,纪雪桐也通过李翰宇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这些天来,被李翰宇当成季青舞的经历,纪雪桐虽然还算是过得不错,可现在清醒过来之后,对季青舞有关的一切都厌恶至极。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季青舞赶出纪家,赶出纪通集团,并且要从季青舞的身边将修应恒抢回来,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修应恒!
想到这个名字,纪雪桐心里面就一阵阵的抽痛,那种怒不可遏使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季青舞听到纪雪桐如此看不上自己,眼底闪过一抹心痛之色,她想过无数次和纪雪桐这个孪生姐姐相认的画面,本以为是抱头痛哭的温馨场面,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在纪雪桐这个姐姐的眼中,她不是妹妹,而是抢走姐姐一切的坏女人。
季青舞只觉得心里揪成一团,脑子混沌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她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可以将任何东西和身份还给姐姐纪雪桐。
独独放不下修应恒那个男人,她的心已经沉陷了进去。
早上醒来的季青舞还在为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感到喜悦,然而现在她的处境仿佛坠入了万里深渊,深深地绝望包裹着她。
令她几乎踹不过气来。
“是,我是三流大专毕业的,我承认我的个人能力不足,比不上你留学的基础,可我自认为我努力了,你可以说我比不上你,但是,我是用心在做事,如果你和爷爷都认为现在我应该立刻退出,我一定不会拒绝。”季青舞突然冷声道。
她的表情严肃冷漠,脸上原本的忧心也渐渐消失了踪影。
她也曾幻想过有那么一天,和自己的亲人相聚,特别是父母兄弟相认的时候一定是特别温馨的画面,可现在闹成这样,她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姐姐纪雪桐不欢迎她回来纪家,她也没说要和她争抢什么,她只是想帮一帮爷爷,帮一帮纪家度过这次的难关。
最重要的是,能够支撑起华光福利院的资助事务,她不想自己的最后一个港湾都被毁掉。
“本该偿还给姐姐你的东西,我可以一样一样的还给你,我不会抢你任何东西,只是,有些东西,就是我想要还给你,也不一定按照我的想法去发展……”季青舞这话说的隐晦,甚至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用尽了勇气才敢说这番话的。
因为,那个男人,她的确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