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现在姐姐神志不清,我妈也重病在床,在您的心里,难道她们还比不上一个公司吗?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呢!”季青舞眼眶有些湿润了,她不想谴责纪则海的,可是却也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人的寡情了。
纪则海微微变了脸,感知到季青舞竭力维护着纪雪桐和季如歌,就像是在故意和自己对立,他心中一冷。
“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今天的态度如此没大没小,一点分寸也没有了。”
老人的语气包含着深深地恼意,他这是质问她,眼里全是不信任。
要是季青舞真的从季如歌口中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恐怕会对自己的要求奋力反抗,说不定还会丢下纪通集团站在季如歌那个女人的一边来谴责自己。
纪则海脑子里满是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场景,看向季青舞的眼神变得极为幽深阴冷起来。
被纪则海这样指责,季青舞也拧紧了眉头,立即意识到纪则海十分厌恶季如歌的态度,更是不服气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爷爷作为长辈,我们理应尊重爱护,可是我妈现在身体也不好,难道爷爷就不能相互体谅一下,好好对待我妈妈一次吗?”
她希望季如歌可以安心快乐的度过最后的人生,也希望能够早日解开季如歌和纪则海两个人的恩怨矛盾,可是,现在却有心无力,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
所以她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纪则海的身上,认为纪则海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将从前的恼怒放下了。
“爷爷,我妈妈她只剩下八个月的生存期了,在人生最后的阶段,你可不可以给她一条活路,我只想弥补这么多年来未能尽孝的责任,让她可以安心走完最后一程,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儿的责任和义务,就当青舞求您了。”季青舞一双眼眸红红的,眼神诚恳的盯着纪则海凄声道。
看着季青舞一副声泪俱下的凄然模样,纪则海像是回忆起了当初自己逼迫季如歌离开儒生的时候,那个女子也是这样祈求自己的,甚至比季青舞还要诚恳低下。
而他却不能答应对方的请求,因为那只会造成更大的不可挽回的错误。
突然,他眼前浮现多年前自己和季如歌的母亲季凤仪在一起的场景。
季凤仪生的娇俏可人,有着一双宛如月牙般的眼眸,小巧如樱桃的红。唇总会说出令他欢心笑语的话来,他们兴趣相投步调一致,除了家世身份之别以外,什么都是契合的。
他们也曾经山盟海誓,在山顶那一。夜,季凤仪靠在他怀里低语:则海,我要为你生一个漂亮的女儿,让她好好孝顺你,再给我们找一个帅气的女婿……
“罢了,我不会再去见她,你好好照顾她吧,毕竟,她生下了你,你记挂她也是应该的。”纪则海突然眼神颓然起来,伸手拉着季青舞的手,低声嘱咐。
季青舞微微愣了愣,随即立马露出一丝感动的笑意来:“谢谢爷爷。”
“以后,你不必经常回来看望我,好好帮着应恒处理公司事务,你记住,纪家是你的本家,你今后行事都要站在纪家的立场上去做,这孩子,也一定要平安生下来,你代替你姐姐嫁进修家的过错,才不会影响你一辈子的幸福。”纪则海最终语重心长的嘱咐季青舞道。
季青舞低声应下,眼见纪则海再不开口,她皱着眉头退出了餐厅,眼神疑惑的回头看了几眼,才缓步走了出去。
刚出了纪家老宅走到门口,便一眼瞥见修应恒亲自开车出现在大门口,修应恒快速停好车朝她走来。
到了面前之后,沉声询问她道:“你怎么又来打扰海爷爷了,有什么事不能同我商量处理的。”
他的语气有些埋怨,更多的还是担忧,这个女人,一旦情绪激动起来,就不大会全面考虑事情,现在还怀着孩子,他只要一离开这个女人身边,便会开始各种担忧。
特别是修应恒感觉到最近海爷爷的情绪似乎也不大好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这个孙女婿也有不少的意见,所以,才会着急赶来。
毕竟,能让他秘密将纪雪桐这个亲孙女关起来不见天日的爷爷,对季青舞又能怜惜到哪里去呢?
“你这是担心我才巴巴的赶来了?”季青舞盯着男人担忧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有了些心思开玩笑。
男人被她这没皮没脸的话弄得紧皱眉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好气的道:“我可没工夫担心你,我是怕你大大咧咧的伤着我的孩子。”
修应恒快速朝司机使了个眼神,拉着季青舞上了自己开过来的车,两人快速离开了纪家老宅。
一路上,修应恒的眼神不时的从季青舞护着肚子的手上扫过,眉头微微蹙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都说你只管好好待在家里休养就好,偏偏没事找事到处跑什么。”
“有些胸闷,大概是今天去医院待太久了。”季青舞低声解释道。
心里还在担忧着季如歌的病情,随即又想着纪雪桐的医生还没有着落,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应恒,我记得我走之前,姐姐被人救走了,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季青舞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修应恒微楞,敛下眸子回答:“是海爷爷叫人送来的,他得到消息就派人去找了,效率比我手下的人还要高。”
但是纪则海为何不自己关着纪雪桐,是修应恒想不通的。
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
“有一个人,也知道我和姐姐交换身份,我想,上次姐姐被人救走,应该和他脱不开关系,大概,他是这个世上目前最关心姐姐安慰的人了。”季青舞嘴角浮现一抹苦涩,低声解释道。
“你说的是李翰宇吧,这小子,背地里安排了不少人盯着徽园,在公司也勾结的几个关键职位的人,我看他,本事不小野心也不小,既然他知道你和纪雪桐的事情,不愿意轻易公开这个内容,必定是忌惮着纪雪桐在我们手中。”修应恒冷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