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的一声,就像是一道闷雷打进了沈念初的心里。
她整个人都呆滞了,茫然的看着不远处那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耳边不停的反复着顾南风的那句‘晨曦是她的孩子’。
她的身体发抖,就像是至于腊月的寒冬里,浑身僵硬。
晨曦是她的孩子。
晨曦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呢?
厉北行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厉晨曦是念初的孩子!”
如果说刚才沈念初还有所怀疑,可是顾南风的这句话就是实锤。
她整个人都懵了,抓着门把手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厉北行面无表情,心里早已翻滚着惊涛骇浪,骨节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收拢,眉心狠狠的拧着。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不是要故意瞒着她,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男人之间的交流向来直接。
只是一个眼神,顾南风就知道厉北行也不知道厉晨曦就是沈念初的孩子。
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问题。
深睨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
躲在门后面的沈念初听到动静就慌了神,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下去。
她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躲进了公共卫生间。
她这个样子直接回去会被怀疑的。
“咦,老厉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妈咪呢?”
厉晨曦没有看到沈念初和厉北行一起回来,还以为沈念初在后面,专门跑了出去看了一眼。
走廊里空荡荡的。
厉北行挑眉:“她出去了?”
“是啊,你们刚出去,妈咪就把输液管拔了跑出去了,我还以为妈咪去找你们了!”
闻言,厉北行神色紧张,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沈念初迎面走来。
“你们去哪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沈念初蹙着眉头,声音有些听起来有些抱怨。
天知道,她这会心有多痛。
痛的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厉北行想要抓她的手,错过他进了病房。
看到病房里的那个小人儿,她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孩子。
从她看见厉晨曦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想晨曦要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晨曦竟然真的是她的孩子。
她明明记得当年她的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可她的孩子如今活的好好的。
而且还很健康。
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护士告诉她孩子是死胎?
更不知道晨曦怎么就到了厉北行的手里,厉北行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的想法。
厉北行跟在她后面进来,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迹,眸色一暗。
转身叫了护士。
很快,护士过来帮她重新扎好针头:“小姐,您可不敢在这样做了,要不然会穿孔的!“
“谢谢!”
“妈咪,你是不是很疼啊?”
小家伙记得老厉之前说过妈咪特别怕疼的。
刚才护士姐姐扎针的时候,妈咪一直盯着他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肯定是疼的。
想着,他手脚并用的爬上椅子,胖乎乎的小手对着沈念初扎针的那只手吹着:“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嗯,不疼!”
她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声音沙哑的厉害。
她不敢开口,她怕她一开口就嚎啕大哭了。
她怕吓到厉晨曦。
厉晨曦只当她疼的厉害,小。嘴对着她的手背不停的呼呼。
一脸认真的小模样。
立在一侧的厉北行,黑眸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眼底涌动着异样的神色。
心里有事,沈念初就在再也睡不着了。
好在这是最后一瓶液体,输完之后他们就回了锦园。
路上,老爷子打来电话,问他们是怎么了,怎么最近都不回锦园。
沈念初看向厉晨曦的小脸蛋,小孩子的自愈力就是强,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脸上的伤。
厉北行把电话给厉晨曦,小家伙立马哄着:“太爷爷,妈咪带我来京城见一个朋友,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小家伙的眼睛立即眯成了一条缝:“太爷爷,您放心,晨曦一定做到!”
说完,就把电话交给厉北行。
“太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沈念初从上了车就抱着厉晨曦不撒手,好像怎么抱也抱不够。
三年多的时间,没人知道她这三年多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那种整夜整夜睡不着,睡着就被噩梦侵扰的滋味,没人能体会的到。
她一直以为是她做错了什么事,老天爷为了惩罚她,才让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可她的孩子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现在就在她的身边。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一起。
想到这,她揪在一起疼的几乎要窒息的心又松了一些。
厉晨曦眯着眼:“这是我和太爷爷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哟!”
软糯的心融化了沈念初的心。
回到酒店天就黑了,沈念初一点胃口都没有,可厉晨曦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进了酒店,就拖着她的手往餐厅拽:“妈咪,我们快去吃饭吧,你听我的肚子都在叫!“
“好,先去吃饭!”
现在,不管厉晨曦说什么,沈念初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只为了弥补这三年多来亏欠他的母爱。
吃饭的时候,沈念初一直低着头,努力的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厉晨曦的身上。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厉北行看过来的眼神,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晨曦就是四年前那件事之后怀上的,既然厉北行知道当年的事,未必就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所以……
她的心里一片冷意。
有些事情她可以原谅,但是有些事是永远过不去的坎。
吃了饭,她带着厉晨曦回到房间,把要跟进来的厉北行堵在了门口。
“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厉北行眸色深沉的盯着她,几秒后,开口:“我就在对面,有什么事叫我!”
“好!”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
没有一丝犹豫。
门外的厉北行,脸色暗沉,手攥成了拳头。
盯着紧闭的房门几秒后,回到了对面他的房间。
一进门,就拨通了左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