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白芷正是疑惑元卿伊送汤为何回来得这般早，匆匆赶来便看见元卿伊一脸阴沉的模样，不好的预感顿时开始在心中蔓延。
莫不是鸡汤出了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白芷的第六感很准。
下一秒，元卿伊扫了白芷一眼，悠悠道：“今日的鸡汤是谁熬制的？”
探究的凌厉看得白芷心中一惊，更加确定是鸡汤出了问题。
“是奴婢看着厨娘熬制的，莫不是鸡汤出了什么问题？”惊疑之余，白芷老老实实道。
“鸡汤内放了剧毒。”
“这……怎么可能？！”
重磅砸出，白芷的惊讶不亚于元卿伊在书房里的惊讶，手情不自禁抬起来捂住微微张开的嘴：“侧王妃，此事奴婢不知。且熬制鸡汤之时奴婢一直都在一侧看着，就算是熬汤的厨娘也未必有机会动手。”
诧异的模样不是作假，元卿伊一颗怀疑的心渐渐打消了念头。
虽然白芷刚来伺候，但其性格沉稳，应该不是愚蠢之人，况且又是北野翰安排的人。
想来下毒之人另有其人。
“你仔细想想，除了厨娘和你，还有谁有机会接触那锅鸡汤。”初步排除了白芷的嫌疑，元卿伊并未作罢。
能接触鸡汤的就那么几个人，若是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那么问题便极有可能是出现在厨娘和白芷的身上。
“容奴婢想想。”被元卿伊这么一问，白芷沉默了下来，一双柳叶眉时而微蹙，时而舒张。
就在元卿伊以为自己无法从白芷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时候，白芷眼光一亮，恍然大悟道：“奴婢想起来了，在厨娘熬制鸡汤间月姨娘身边的丫鬟雨露曾来过厨房，说是给月姨娘拿一盘桂花糕。还同奴婢攀谈了几句，其间不小心打翻了糕点，奴婢和厨娘蹲身帮忙收拾。若是真是雨露动的手脚的话，她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脚。”
“月姨娘？”斟酌着白芷的话，元卿伊唇齿摩挲，月姨娘三个字在嘴里无声咀嚼了无数遍，最终化成了一句：“同我说说着月姨娘的为人如何。”
“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白芷不敢隐瞒，将这些年来在王府所了解的关于月姨娘的事迹总结了一下：“月姨娘为人和善，入府以来从不曾听闻月姨娘怠慢过任何人，对待下人极好，因而府内的许多下人都很是喜欢她。且不争不抢，从不与其他姨娘那般想方设法攀比，奴婢个人觉得月姨娘应该不是下毒之人。”
“那她在王府中可有树敌？”元卿伊可不信一个人能完美到所有人的喜欢。
神仙还讨妖怪的憎恶，人就更不用说了，太完美的人内里必定不同于表面的简单。
“并无，不过月姨娘与虞姨娘的感情倒是所有姨娘中最要好的。”
“很要好？”
“嗯嗯，月姨娘美貌，当初被人毒害，是虞姨娘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月姨娘一命，从此之后月姨娘便同虞姨娘交好。”肯定地点点头，白芷说得实在。
月姨娘人好，饶是她在王府中待久了也讨厌不起月姨娘。
也更不愿相信月姨娘便是下毒的幕后之人。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遣退白芷，元卿伊一人坐在院子里陷入沉思。
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先行告知北野翰一声。
已是黄昏，元卿伊寻过去时便被管家告知北野翰已经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嗨不知晓。
元卿伊作罢，回了伊人苑。
直到用早膳之时北野翰才出现在伊人苑，正巧又碰上了元卿伊用膳。
随意睨了一眼，清粥小菜，倒是清淡，与那日早晨的大鱼大肉截然不同。
“今日这习性改了？”随意一声，似在嘲讽又似突然一问。
听得元卿伊顿了一下，立刻就知道了北野翰所指，垂下眼来：“总是油腻也不好，该换换清淡的尝尝。”
既然北野翰已经误会，她便顺着又如何？解释反而麻烦。
“嗯。”
“王爷可用晚膳了？”场面似曾相识，元卿伊重复着熟悉的语句。
不知为何，点子太背，每次北野翰来伊人苑都撞上吃饭的时候，让她吃得一点儿也不安逸。
偏生还得小心伺候着，不能有半分不满。
北野翰：“未曾。”
“若是今日的饭菜合王爷的胃口，王爷不如陪妾身一起用晚膳？”
元卿伊大致已经猜到，北野翰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从管家哪里听闻了她今日黄昏时分前去寻他的事。
不过该客套的还是需要客套一下，谁知道隔墙会不会有耳。
“好。”北野翰出声，对于元卿伊来说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落在周围侯着的人耳中却成了破天荒的头一回。
早知道曦王府女眷众多，但王爷从不曾流连于其中一人，饶是所为受宠的霜姨娘也不过是陪同北野翰游了一次园子，膳食从不同席。
果然，侧王妃便是侧王妃，同姨娘终归是不一样的。
“新兰，给王爷添一副碗筷，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们且都下去吧。”清脆的声音拉回了走神的众人。
纷纷应声：“是。”
颔首低眉，退出了偏房。
屋内瞬间只留下了元卿伊和北野翰二人，饶是负责添置碗筷的新兰也在上了碗筷后出门守着。
“可是事情有结果了？”屋内没了人，北野翰也不再端着冰山一般的架子，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但依旧不带感情。
元卿伊亦不在如人前那般的小心翼翼。
似乎已经习惯了北野翰的这副模样，自顾自地拿起碗筷，率先夹了一片炒青菜放入嘴里。
咀嚼下咽后才开口：“有了些眉目，不过王爷可否不要直勾勾地盯着我，不然我吃着饭总觉得有些怪异。”
“你可以说完再吃。”北野翰皱眉，又狠狠地看了元卿伊一眼。
“我饿。”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王爷也饿了吧，咱们边吃边聊。”
“女人就是麻烦。”冷漠抱怨一声，北野翰也拿起了碗筷。
许是今日的饭菜合胃口，一男一女两人不过一刻钟就将桌上的三菜一汤扫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