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凛的心猛地一颤，瞳孔骤然凝聚，染上心疼。
但是他相信自己。
为了大家都能活下来，他只能这么做，拖延时间。
看到情敌死了，慕容倩脸上不自觉的浮起胜利的笑意。
这样一来，她不但不用死，她还少了一个劲敌，这次连老天爷都要帮她了。
看了眼倒地的程曦，霁非冷笑，“凛少真是杀伐果断。”
慕容倩硬了硬气出声，“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了，能放我们走了？”
如此傻的女人，霁非还是第一次见，“呵呵，急什么？”
说着，霁非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个眼神，手下把另一把手枪递给了他。
霁非拿起手枪看了几眼，扯了扯唇，“想不想知道这把手枪有没有子弹？”
慕容倩瞪眼错愕。
后知后觉她好像猜到了什么，霁非说有一把是没有子弹，其实两把都有子弹。
她庆幸皇甫凛没有选择让她死，要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人是她了。
既然他没有守信用，那就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守信用了。
所以那个女人死了，他们还是可能活不了。
想着，慕容倩害怕的往后退着脚步。
而皇甫凛表情冷淡，仿佛早已经猜到了。
“那么，让我们验证一下可好？”霁非莞尔扯唇，手枪指向他们，在他们身上不断的游走。
皇甫凛眯眸，算时间，外面应该差不多解决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皇甫凛更害怕的是耽误了抢救程曦的时间，心思压根就不在霁非的威胁上。
“砰！”
又是一道枪声响起。
伴随的就是季连城带着自己的人从危楼的四周窜入。
眼看枪口对准着皇甫凛，慕容倩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整个人挡在了皇甫凛面前。
子弹从慕容倩肩膀穿过。
皇甫凛身体猛地一颤，看着眼前为自己当子弹的慕容倩，眸底抹上惊慌，疾步上前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她。
发现情势不对，霁非在手下的人护送之下离开了危楼。
医院里。
皇甫凛整个人烦躁的守在抢救室外面。
慕容倩因为是肩膀中枪，经过处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他担心的是程曦。
虽然他已经把握好了分寸，但是他不能保证程曦能够活下来。
之所以会选择程曦冒这个险，也是因为程曦的身体素质比慕容倩的好，程曦会很大几率活下来。
一直到了第二天五点，抢救室的灯才暗了下来。
皇甫凛的心顿时活了过来，连忙从长椅上站起身，看到好友先从抢救室里出来。
什么都没多想，上前紧紧握住了方昊的肩膀。
语气带着紧张和担心，“方昊，你嫂子怎么样了？”
“嫂子？”方昊原本疲惫的面孔露出狐疑。
他做手术的人不是嫂子啊。
皇甫凛后知后觉才想起程曦现在是暖莺，但如今也不想在瞒好友了，因为都是自己人。
“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快跟我说她怎么样了。”
方昊脸色凝重了下来，“情况非常不乐观，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虽然子弹没有打中心脏，但也在边缘，还有”
说到这里，方昊沉了沉声。
“还有什么？”皇甫凛情绪失控的低咆着。
是的，他在害怕，害怕程曦救不活。
“她怀孕了，不到一个月。”方昊严肃说着，眉头紧皱。
皇甫凛瞳孔猛地放大，不敢置信出声，“真的？”
方昊认真点头。
猝不及防的消息，让皇甫凛整个人情绪变得恍惚。
想到自己差点亲手杀了妻儿，他的心抽搐的痛着。
“因为怀孕的缘故，我们没有给病人打麻醉药，在取子弹的时候，病人有苏醒的迹象，曾一度熬不下去。”方昊继续说着。
“现在病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伤口的处理和吃药方面，很多药都不能用，先不说恢复问题，病人会因为孩子不能吃止痛药，术后的伤口会让她痛不欲生，除非病人不要这个孩子，否则很容易一尸两命。”
方昊的话在皇甫凛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第一次无助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很想要这个孩子，因为是他和程曦的孩子，可是他更怕到时候连程曦都失去。
气氛一度陷入死寂。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皇甫凛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把孩子拿掉吧，救她。”
看到好友情绪这般，方昊大概猜到了这个孩子和好友的关系了。
摇了摇头，“病人在手术中的时候，知道自己怀孕了，表明不管怎样，都要让孩子活下来，要不然她和孩子一起死。”
当时方昊是震惊的，如果是一般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在心脏处动手术，早就痛不欲生，而她还能保持一丝清醒，拼死要留下孩子。
所以他满足了她的愿望，尽最大的努力把她和孩子一起暂时保了下来，接下来就是看她们的造化了。
没想到程曦会这么说，皇甫凛的心在滴血，跌坐在长椅上。
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有罪
病房里。
皇甫凛一直守在程曦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复杂的视线紧紧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他不敢想象她在怀着他们孩子的情况下，坚决不用麻醉药，动手术的时候，她该是多么的痛不欲生。
呢喃着，“曦儿，对不起”
现在的他真的害怕了，害怕她醒来以后对他冷漠无情，更害怕她离开。
只要他一静下来，脑海里都是开枪之前，她对他冰冷陌生的态度和决然的话语。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朝自己开那一枪
一待，皇甫凛就待了一上午，一点的时候才晃神离开了程曦的病房。
因为他还要去看慕容倩。
这次慕容倩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他没办法不管。
看到皇甫凛来看望自己，慕容倩脸上瞬间染起笑。
可是在看清他双眼布满了血丝，不由得一愣，“凛，昨晚没有休息吗？”
皇甫凛点头，淡淡出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容倩虽然不解皇甫凛为什么不休息，但也没有多想，柔柔一笑，“没什么事了，凛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