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医院没有区别,是宋子默特意花重金为温语打造的。
设施齐全,物品与器械全部经过消毒处理。
白医生将温语放到手术台上,没有注射麻醉剂,因为她之前吃的食物含有麻醉。
手术很短暂,完成即可,医生戴上手套与口罩,慢慢掀开温语的上衣。
滴滴——
呼吸机的声音清脆响亮,蔓延到了门外。
宋子默孤身一人等在外面,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十指慢慢捏成拳头。
他很紧张,甚至是恐惧,恐惧那里面的人出事。
身上、额头尽是冷汗,他从来没这么紧张害怕过,哪怕是自己濒临死亡。
但愿一切顺利,临近温语预产期,现在剖腹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他必须趁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偷走孩子,否则当她意识清醒,哭喊祈求,他绝对会心软。
万一让她知道了实情,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手术比想象中漫长,约莫半个小时,手术室内终于传来婴孩的啼哭。
弱小但是非常有力,证明孩子很健康。
等在门外的宋子默怔了怔,僵硬的俊容慢慢裂开一抹喜悦。
他当父亲了,那是他的孩子,他和温语的孩子!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心里则更加急切,孩子没事,那温语呢?
啪——
正想着,手术室的门从内开启。
白凝儿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缓缓走出,她脸上扬着笑容,“恭喜宋总,是个儿子!”
宋子默表情不变,只淡淡瞥了眼那粉嫩的婴儿,“温语呢?她怎么样了?”
“情况很好,等麻醉退了就没事了!”白凝儿笑着道。
宋子默这才松了口气,“我想见她。”
“您都不看看孩子吗?”白凝儿奇怪的将孩子送到他的面前。
被宋子默挥手推开,“待会再看,我现在更关心为我去过鬼门关的女人。”
白凝儿呆了呆,只好抱着孩子退下,内心羡艳,他们宋总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
手术室内,空旷安静,温语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不大不小的手术台上。
她的衣服被换过,垃圾桶内是一些带血的纱布。
宋子默转动轮椅,来到她的身边,目光贪恋的游走,许是失了血,她脸色苍白如纸,令他心疼。
大掌撩开衣物,腹部赫然出现一道伤口,被线缝过,如蜈蚣般狰狞丑陋。
他更加心疼了,好在如今科技发达,剖腹产伤口痊愈后,几乎不会留下疤痕。
陪伴她三个多小时,直到该吃药了,他才暂且离去。
白凝儿在楼下逗弄婴儿,他还小,只有成年人的半截手臂大小。
肌肤通红,双眸也未睁开,看上去挺丑的,舒着小手小脚,似在做梦。
“宋总,孩子虽小,但也能看出来,长大后是个帅哥!您看他的鼻子和嘴巴和您一模一样,笑起来却比您有感染力多了,以后肯定是个暖男!”第一次给人接生的白凝儿格外兴奋。
她天生喜欢孩子,尤其是像眼前这么可爱的孩子,母爱使然。
正在吃药的宋子默动作一僵,循沙发望去,小家伙刚刚睁开眼睛,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小家伙懵懵懂懂的一笑,唇边的梨涡竟和温语一模一样。
他手一抖,杯中的水洒了出来,滚到他的心间。
这孩子是天使,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有多爱温语就有多在乎他。
只可惜,注定不能陪这孩子踏上漫漫人生路……
“宋总,你想好名字了吗?准备叫他什么啊?”白凝儿逗弄婴孩的小手,“他是您的孩子,名字一定与众不同吧!”
宋子默思绪断了,想到与温语一起的日子,他们曾热切的讨论过孩子的名字。
可不等讨论出什么,他们就被迫分开了,后来他也没再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道温语有没有想过,她希望孩子叫什么?
“不会吧!”白凝儿见他陷入沉默,惊讶的捂住嘴巴,“您还没为他想过名字?天啊,他可是您的亲骨肉啊,您就这么不在乎他吗?”
“我来给你想一个吧!”她支着下巴,认真思考,“宋思语!您和温小姐名字的结合!不错吧!”
“嗯。”听着顺耳,他没意见。
“这大名有点像女生,再起个小名吧!”白凝儿提议道,“小名就叫团圆!团圆怎么样?”
“好。”
意味团团圆圆,他喜欢。
觉得自己做出巨大奉献的白凝儿很高兴,她舞着婴儿的小手,“团圆团圆团圆!小团圆!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长大,一辈子团团圆圆。”
……
怎么睡着了?
温语头痛的捂住脑袋,慢吞吞的起身。
她在地下室,天暗暗地,仿佛要下雨,伸手开灯,亮如白昼。
原本鼓起的小腹不见了,掀开衣服,只能看见一道伤疤,腹部隐隐的痛楚令她疯狂!
“啊——”她抱着脑袋,声嘶力竭地尖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宋子默!”第一个想到他,不顾虚弱的身体,温语执意下床,奔到门边!
她想开门出去,门却被死死锁住,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早有预谋!
早就知道他请她吃饭的目的不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要偷走她的孩子!
如果早些知道,她死也不会碰那些饭菜!
“你开门!”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孩子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全身脱力的靠在门上,满脸是泪,“宋子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对,你要如此折磨我!”
好恨,恨的咬牙切齿,隐隐感觉伤口裂了,鲜血沾红了她的衣裳!
“骗我出去,弄晕我,偷走我的孩子!你一个九尺男儿,卑鄙无耻到这般境地!不会羞耻吗?”
“那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孕育的,它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把他还我!宋子默!把它还我!”
门外死寂一片,不管如何声嘶力竭,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喊到最后,她不再要求,而是哑着嗓子祈求,“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只是见见,可以吗?”
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健康,是男是女!
只有这一个要求,让她见孩子一面!那是她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