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的,可从他嘴里听到妈的名字,我实在不能装作没听见。
“你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皱眉看着陆天择。
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轻笑了声,站起身来,大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想报复陆铭臻,可是你现在连待在他身边都不行,又怎么让他付出代价?”
这个男人到底调查了我多少,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毫无遮掩。这样的透明让我恐慌,恐慌到窒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有人还在等我。”
我匆匆忙忙转过身,将门给打开了。
“我能帮你,也只有我能帮你。如果你想通了,来找我就好了。”
身后,陆天择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他似乎确定我会去找他,而我甚至不知道,他这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没再搭理他,我直接走了出去。刚一出去,雷敬庭就已经办好手续过来了。
“你去看了席曼菲了?”他轻声问我。
“嗯。我们走吧。”
说着,我推着他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去。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忙着在结婚的酒店交待事情,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自从那天的胎动之后,宝宝渐渐在我肚子里活跃了起来。米爱没事就趴在我的肚子上,感受着宝宝的拳打脚踢。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一个啊。”
米爱一边趴在我肚子上,一边重重地叹息道。
我知道,她还在为上一个孩子没了的事黯然神伤。这件事情我们都尽量不去提及,可这并不代表米爱的伤口就这样复原了。她对孩子的渴望我都看在眼里,而我的内心,也一直充满感激和歉疚。
“你年轻身体又好,想怀一个还不简单吗?”
我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轻声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未婚先孕毕竟不太好,我怕被他家看不起。更何况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还没好好享受够二人世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我怕我们会手忙脚乱。上一个孩子是意外,我其实,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所以,他才会离开了吧。”
米爱说着,眼神都黯淡了下去。怕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我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要是不想这么快有孩子,那措施可一定是要做好的啊。要是一不小心怀上了,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安全套呢,有没有准备足够的弹药啊?”
被我这么挑明了来说,饶是米爱平时再大大咧咧,也不禁是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戴了套都不太舒服,所以好多次我都让他弄在外面了。”
弄外面?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不禁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这样也很危险的啊,要不你像我这样吃药吧。”
“吃药有用的话,你的孩子怎么来的?”
米爱白了我一眼隆起的肚子,眼底是憋不住的笑意。
这话,让我也尴尬到不行,撇撇嘴道:“谁知道呢?之前的过期了陆铭臻还重新给我换了一瓶的,谁知道居然还是怀上了。”
一想到,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不可思议的奇迹,却成了支持我继续生活的动力。心想着,我不禁低头又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肚子。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你说会不会陆铭臻故意给你换了假的避孕药,为的就是让你怀上孩子啊。”
米爱眨巴着眼睛,说出了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怎么可能?你瞎想些什么呢?他怎么可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我白了米爱一眼,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这奇葩的想法。脑子里,回想起陆铭臻之前说过的话。我这样的女人,是不配怀上他的孩子的。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敢告诉陆铭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对于我的想法,米爱却不敢苟同,摇摇头对着我伸手道:“你别不相信,陆铭臻那种人,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药还在你那里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反正邵阳也是做医生的,让他拿去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你的药有没有问题了吗?方便得很。”
虽然觉得米爱说的是无稽之谈,但我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是从房间里将药拿出来给她了。
当晚,米爱就把药给了邵阳。
邵阳倒出一片药看了一眼,抬头看着我说道:“你说这是什么?避孕药?”
“嗯。”
我重重地点头道,可邵阳的眼神,却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什么避孕药,这明明就是叶酸。你不是孕妇吗?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叶酸?!”
我和米爱异口同声地说道,满脸都是震惊。
“你确定?不用送去医院检验一下?”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废话,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难道连叶酸都分辨不出来吗?”
听邵阳这么一说,我自然是不在怀疑他的专业水准。可陆铭臻为什么要把我的避孕药换成叶酸?叶酸不是备孕和怀孕的女人才吃的吗?
“会不会是他拿错了?”我勉强笑了笑,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这瓶子是避孕药的瓶子,可药却是叶酸,明显就是被人为调换了。”邵阳没好气地说道。
越说,我就越觉得不可思议。陆铭臻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想让我怀上他的孩子,给我吃叶酸又是什么目的?
我想去问他,可又怕暴露了自己怀孕的事情。陆铭臻心思那么缜密,我要是多问两句,也许他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来,让这个秘密烂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忙着上班,一边忙着婚礼的事情。雷敬庭心疼我,让我不要上班了,却被我给拒绝了。我不想别人用有色的眼镜来看我,再说了,那么多女人都能怀孕上班到生产那天,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如果不足够强大,又怎么保护我的孩子?
席曼菲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终于是醒了过来。据说她是被一种剧毒水母给扎伤了,差点丢了性命。我一点也不同情,她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本不想和席曼菲多做纠缠,却不想,她醒来的第二天就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