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其实如果我早一点这么做,这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当时我放不下,放不下和陆铭臻的爱恨纠葛。如果不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怎么可能甘心离开?现在我很后悔,可后悔,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改变不了。
“你走了,这个安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一旁,米爱忽的落寞了说了一句,让我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伤感起来。
我和米爱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了解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我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厌恶。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如果要分开,我怎么舍得?
可如果孩子真的能回到我身边,我不可能再犹豫了。我要带着她逃离,逃离这个有陆铭臻的城市。或许没有他的日子会痛不欲生,可至少,也还能有片刻的安稳。
我知道米爱舍不得我,可权衡利弊之后,我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看向米爱,勉强对着她笑了笑道:“傻瓜,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还有邵阳,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爱你的爸爸妈妈。”
越说,我越是羡慕起了米爱来。
她真的,有那么多爱她的人。而我呢,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替自己觉得可悲的同时,我也真心替米爱感到高兴。至少,我和她之中,有一个人是幸福的,是被别人深爱着的。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你是我最好的闺蜜,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取代的。”米爱说着,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还没走吗?你还是个孕妇呢,要是老是哭鼻子的话,肚子里的宝宝以后肯定也爱哭。”
说着,我擦去米爱脸上的泪痕,指着她的肚子对她警告道。
这下,米爱才有些慌了神,摸了摸肚子了的位置,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了,我不哭了。这个孩子,一定不能出问题。”她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坚定,温柔的母性光辉,已经是由内而外地散发了出来。
以前的米爱,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傻姑娘,可现在她有了在乎的人,整个人也都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一颗渴望做母亲的心,可以为了这个肚子的孩子,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我不免,又为她担忧起来。
“你的病情,你还没跟邵阳提过吗?”我皱了皱眉头,对着米爱忧心忡忡地说道。
虽然同为一个母亲,她做出选择生下孩子这个决定我应该尊重她。可是,听季薇然反复强调之后,我也深深明白其中的危险。季薇然说米爱的手术可以在生产的时候就做,这样会比较省事一些。可我真的很担心,我好怕米爱撑不到那个时候。
到她生产还有差不多八个月左右的时间,这八个月她体内的肿瘤会不会发生病变,谁都说不清楚。如果出事,很有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这样的后果实在是太过于可怕,谁都没有办法去承担。
“没有,我还是不敢告诉他。”
一提到这件事,米爱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我要怎么跟他说?他虽然很爱孩子,可我知道他更在乎的是我的安危。如果他知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米爱的担忧,我自然也是明白。她了解邵阳,而我和邵阳,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同时也很理智。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也不会让米爱去冒这种风险的。
这个,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在女人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孩子。而对于男人来说,比孩子重要的事,还有很多。
“可是你子宫内的肿瘤怎么办?没有发生病变倒是没问题。可如果它病变了呢?后果根本就不是你我能承受的。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虽然我也很不愿意说出这个可怕的结果,可这就是事实。米爱选择生下这个孩子,这个风险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这件事情发生的几率还很大。
如果我不是太了解米爱,如果我不是同为一个妈妈,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米爱打掉这个孩子,先把手术给做了。
“我知道。”米爱对着我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说命运这种东西,怎么就这么爱捉弄人。本来都打算好了冻卵,之后再做手术的。谁知道居然在准备手术的过程中,意外地就怀上了。这是命运的安排,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不是吗?你放心,我每天会控制好自己的饮食,会努力地运动,健康乐观的生活。也许,子宫里的这个肿瘤,它就听话了呢?”
米爱真的是这么乐观的想法吗?还是说,她只是怕我担心,才会想出这么一番说辞来安慰我?
我不知道。可我确实很担心,甚至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偷偷告诉邵阳,让他来做决定。毕竟,米爱是他深爱的人,他有权知道真相。他也是米爱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一个医生父亲,也许比米爱更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米爱太了解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皱眉怒视着我道:“你这个叛徒,该不会想把这件事偷偷告诉邵阳吧。”
一眼就被猜中了心思,我心虚的不得了,却是坚定地对着米爱摇头道:“没有。怎么可能?你一怀孕就疑神疑鬼的,我像是坐那种事的人吗?”
“哼,谁知道是不是。”米爱冷哼一声,忽的眼珠子一转对着我说道,“你快点发誓,绝对不将我肚子里肿瘤的事情告诉邵阳。”
“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心虚地说道。
米爱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快说,我现在突然有些信不过你了。”
在米爱的怒目注视下,我没办法,只能是认命地开了口。
“我发誓,绝对……”
话还没说完,门忽的是从外面被推开,邵阳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厉声开了口。
“什么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