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朔王便打断了,“苏大夫来贺喜,本王领了你这份心意。只是今日怕是招待不周,改日再补上,迟南,先送苏大夫回去。”
迟南一把拽住苏凌,点了她的哑穴,将她连拉带拽送了出去。
出了朔王府,苏凌总算自由,一巴掌打在了迟南脸上,“如果鹿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秦雁回愣愣地看着屋内的一切,脑袋一片混沌,来不及思考,本来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怎么又唱起了真假主子的戏?她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而且看她池哥哥与这个鹿盏言亲密的样子,丝毫不怀疑她的真假,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悄悄地问争春,“你觉得这个真是鹿姐姐吗?”
争春挠挠头,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但是要我看着就是侧妃娘娘啊,天底下还有谁长的这么天香国色的。”
秦雁回又看屋内看了一眼,咬咬牙,悄悄离开了清风阁。
头炸裂般的痛,连带五脏六腑都像是泡在辣椒糊糊里,粘稠又灼热的难受。整个身体软绵绵,提不起一起力气。
“水……”
俞王一脸阴鸷又邪魅地望着床上难受扭动的红色身影,一边悠悠哉哉地喝着茶,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去,把她给我弄醒。”
小厮灌了一口水,女子缓解了不少,勉强睁开眼睛,强行撑起头,转眼就看见一身喜袍还来不及脱的俞王,身后站着十来个眼神冷硬的黑衣人。她心思一转,顿时明了,嘴边挂上了冷笑。
“俞王殿下,我不明白你这是唱哪出,让我拼尽全力当上朔王的侧妃,眼见就要成功了,却将我掳走,殿下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
俞王起身,背着灯光踱步向她,声音幽冷,“本王只说过让纪扶柳当上朔王侧妃,并没有说指定是你,而这天底下可以做纪扶柳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别自作多情。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与朔王早已勾结在了一起,本王向来最恨别人骗我,你说,这一次,我该用什么法子惩罚你?”
一番话让鹿盏言浑身凉透,难道俞王早就知道了她与朔王联手,那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风三?轻灵?或者更多?
“殿下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不懂?呵呵,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妄想通过攀上朔王来摆脱我的控制,可惜啊,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坐上那个位子。你就不好奇,今晚,到底是谁跟朔王拜的堂,入的洞房?哈哈哈哈哈!”
鹿盏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将事情的在脑海里飞快地捋了一遍。
她在太极殿外面等着的时候,只觉得睡意来袭,很快就昏睡过去,但是此前她并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除了争春给她的那个苹果……
昏睡时候,她迷迷糊糊感觉身体腾空,任凭自己怎么强行暗示自己都醒不过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被人掉包,但是当时周围那么多人,俞王是怎么做到的?
送亲和伺候的宫人们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难道皇后与俞王联手做的这件事情?
那个替换她的女子到底是谁?俞王说根本没有想过让她坐朔王侧妃这个位子,也就是说他一早就有准备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女子等着替换她,让她将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之后,顺理成章地当上朔王侧妃。
那他是否知道了纪扶柳已经死了,她只是个替身?
越往深处细想,鹿盏言越是觉得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鹿盏言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坐起身。
“殿下深谋远虑,我自愧不如。既然殿下已经成事,想必留着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我想走得明明白白,还忘殿下告知一二。”
俞王见鹿盏言终于放低了姿态,憋了很久的气突然就舒畅了,自从她进了朔王府之后,就越发不可控制,今日这一招总算让她服服贴贴。
可是他并不着急,从袖中掏出一个泛着清辉的白玉瓷瓶,“这里面的毒,叫做余情。只要参入一滴爱人的血,服下它的人,终生不得对他动情。不瞒你,这里面,我掺了一滴老四的血,如果你将来对老四动情,或者已经对老四动情,三日之内,全身血液逆流,血管破裂,筋脉蜷缩纠缠筋骨,尝遍世间最蚀骨的滋味。今日,你若是服下它,我就留着你的性命,继续用你,以此来证明你还是忠于本王的。如果你不想服下,我只好忍痛割爱,送你去见轻灵了。”
鹿盏言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得厉害,听了这番话更是汗毛竖起,她没有想到俞王的手段极端又狠绝,一招断了她所有的退路。他就看着她算计他,然后将她所有的努力全部打破,这个男人,她当真是轻敌了。
所谓的余情,不过是为了防止她与朔王联合在一起来算计他,而俞王这个算盘打的真好,如果她对朔王动了情,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得就此打住;如果她没有动情,那么以后也不得动情,算是为了杜绝她与朔王在一起费了很大的心思。
“殿下用毒真是见缝插针,我不知道我这副被毒素浸染的破败躯体,还能不能承受这么厉害的毒。但是若是殿下让我服下,我听命就是。反正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就算她今日不服毒,怕是也走不出这个不只是哪里的地方。他身后那是来双狠戾的眼睛如同无常一般,会瞬间来索命。
俞王沉沉一笑,小厮将瓷瓶接过,送到鹿盏言跟前,“服下它,我就告诉你今晚的事情。”
入口即化,口中似乎还有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提性着她这意味着什么。
鹿盏言眼底尽是嘲弄,现实就是这么可笑,这个反转来得让她猝不及防,而她却是这场权谋斗争中被丢弃的棋子。
朔王呢?只怕此时正温香软玉在怀,享受春宵一刻吧。
俞王心情很好,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上,“你也不要这么看着本王,你以为朔王对你真如表面上那般宠爱?你真是天真,或许你还不知道,他那池子罕见的莲花,就是用来制毒的,荷花香加上特质的药水,是天底下多种毒物的催化剂,你身体里除了我给你的毒,应该还有不少是他种下的。从某个程度来说,我算是救你于水火之中,免得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鹿盏言脑子轰炸一声,想到每晚伴着自己入睡的莲香,手一紧,腿上的衣裙晕染开来,镀上一层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