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内,陆景行双手紧紧地扶着方向盘,心乱如麻的他压根就不敢相信温阑珊居然会对他下这种所谓的春药。
沉思半晌,他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了,一踩油门,车子在停车场内快速转弯。
当他行色匆匆地回到陆家大宅,见温阑珊跟兰姨正谈笑风生,他有些讶异。
在门口处顿住脚步迟疑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才果断踏步走进去。
听到那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响彻耳畔,温阑珊眼尾一挑,眼里迸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光。
冲着兰姨打了个眼神,她很识趣地转身离开。
经过他的身边时,兰姨还必敬必恭地唤了他一声“少爷”。
“这是什么?”待兰姨走开,陆景行快步上前,从口袋掏出那一包药粉狠狠地甩到了茶几上。
本还笑容洋溢的温阑珊,一看那熟悉的东西,顿时心尖一颤,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暗芒。
“景行,这……这是什么?”温阑珊明知故问,一脸无辜的样子看在他的眼里,莫名地让他感到反感了。
因为她怀孕,他本想着好好守护妻子儿女,可没想到最后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会对他下药。
尽管下的不是毒药,可这春药也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他阴沉着脸,声音清清冷冷地质问,“夜关门,你认识吧?”
一听“夜关门”三个字,温阑珊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敛了敛,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夜关门。”
顿了下,她缓缓抬头,笑意变得很生硬,“景行,你究竟怎么了?一回来就拿这个东西质问我……”
“你还想狡辩!”陆景行眸光一凛,眼里寒光渗人。
节骨分明的手指倏地掐上她的脖子,稍一用力,温阑珊直吓得脸色煞白,毕竟这是她跟陆景行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对她动粗。
眼前的男人俨然一头发怒的野兽,那森冷的眸子染着猩红,仿佛能渗出血,让人内心发憷。
温阑珊双唇发颤,说话声都变得暗哑了,“景……景行,有话好好说,你弄疼我了。”
话落,她喉咙难受得干咳起来,手扶上他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然而,陆景行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还更加用力。
感受着那浑身的劲儿都凝聚在那只大手上,温阑珊小脸一绷,沉冷的目光分明多了一丝不甘的意味。
用力一咬牙,温阑珊字句铿锵地质问,“不过是个春药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话语一出,陆景行剑眉一挑,喉间发出一声低哼,随之冷笑。
“你终于不打自招了?看来你对夜关门很熟悉,你还知道它是干嘛用的。”陆景行倏地松手,冷峻的脸庞上如覆冰霜,冰冷得让人脊背发凉。
“你是我的丈夫,我对你用点这药怎么了。有问题吗?”温阑珊理不直气也壮,微扬着下巴直勾勾地瞪着他,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自在侦探社里得知这是一种补肾壮阳的药后,陆景行就已经怒火中烧,他平生最痛恨被人背后耍心机,不管是出于善意亦或者是恶意。
更何况,苏喻是怎么被她逼着离开陆家大宅,他可是没齿难忘。
原打算补偿苏喻,向她赎罪,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忘记了当初怎样从小三转正带给苏喻伤害的,居然还能厚颜无耻地威逼苏喻,简直是可恶至极。
然而,为了夫妻和睦,他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怎么?你现在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药就跟我离婚吧?”温阑珊虽然表面上还很倔傲,可心里早就没了底气,即便腹中有他的骨肉,可他的态度,压根就给不了她信心。
从前,不管她做错什么,陆景行几乎是毫无底线地包容她,若是有外人诋毁她,他更是以命相搏般地袒护她,生怕她受到半点的委屈与伤害。
如今,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耐性,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好像一头野兽要将猎物啃噬一般,格外的让人胆寒。
她虽然扬着下巴,可眸光却是低垂,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无一不宣示着她内心的惶恐惊惧。
“温阑珊,我警告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计较,可如果你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无情!”
陆景行终究还是撂下了狠话,冷眸一瞥,果断转身。
温阑珊木然地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走上楼梯,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哼!”温阑珊气鼓鼓地跺一下脚,娇艳的脸庞上阴霾密布,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小粉拳,恨不得能在此时狠狠地揍上一个人发泄心中的怒火。
过了片刻,她深吸口气,步履轻盈地踏上楼梯。
走到房间门口,望着那虚掩的木门,她用力抿了一下唇,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推门。
此时,陆景行正昂首挺胸地伫立在窗户前,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是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经意地握了握,浑身都紧绷起来。
“景行。”她走到他身后,一双玉臂轻轻地环绕在他的腰间,头轻靠着他的脊背,声音轻柔得好像棉花,“对不起,其实我是担心失去你,所以我……我才用那药。”
顿一下,她倏然抬头,字正腔圆地解释道,“前阵子你跟苏喻走得那么近,我心里恐慌,我就想着如果我们有孩子,你一定会对我有更多的眷恋,你会因为这个家跟苏喻疏远,可是……可是那段时间你对我那么冷淡,我心想着只能用这药刺激你,这样我们就多点机会那什么……我真的不是有恶意的,我只是因为太爱你。”
说罢,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他,没几分钟,声音就带着哭腔了,“景行,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我想有我们的孩子,这样我们才真正有一个家。”